纪北临微微抬眼,瞧见楚季饶有兴味的笑,对于楚季一眼勘破他的心事并没什么情绪。
“不过……”楚季支肘撑着脸,桃花眼眯了条缝,“孤倒是很好奇,期期自小对好看的人天然有三分亲近,可是对纪大人似乎颇为疏离呢,这究竟是为什么?”
“臣若知道,如今也不必烦恼县主养外宠的事了。”纪北临紧着眉头道。难得见清冷自矜的纪大人有这样丰富的表情,楚季在那儿抖筛子一般笑了半晌,笑得纪北临心愈发往下沉,自重生后再见到温蹊,这样的慌乱在渐渐扩大,纪北临甚至都不顾君臣之别,语气微冷,“太子所谓与臣商量的要事就是这个吗?”
“说正事。”楚季揉了揉笑得有些酸的脸,道:“纪大人可知两月后就是大楚国宴,届时大楚周边国邦都要来朝贺。孤同父皇争取了一番,决定这事儿交由你来办。”
“外宾之事向来由鸿胪寺卿负责,臣不过一个鸿胪寺丞,太子爷未免太抬举臣了。”纪北临知道楚季一直想让他加入太子党,上一世他扶持楚季上位,这一世也不想再另寻个皇子徒添麻烦,不过如今楚季仍在试探他,他若直接应承,反而会让楚季起疑心。
“鸿胪寺卿如今年迈,孤这样善解人意的太子自然不好辛苦老人家,何况……”楚季扣了扣手指,显得很漫不经心,“纪大人也知道,外宾来朝,京内必然要整顿,尤其是那些烟花柳巷,妓院倌楼,得严查不是?”
纪北临默了半晌,低低笑了声,“太子言之有理。”楚季这话,倒是扼住了他的命门,既然楚季有心帮他与温蹊的事,他自然不会推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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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院内,温蹊盘腿坐在贵妃榻上,叼着春雨送到嘴边的葡萄,拧着眉头叹了口气。
“县主莫气,外宾要入京,京内的声色之地是要严肃整顿的,待国宴结束,倌楼便能开了。”春雨道。
前两日温蹊兴冲冲跑去倌楼,孰料刚到门口就见京中巡衙军在门上贴封条,接下来温蹊又寻了几处,大一些的全部关门整顿,小的自然全部查封。
“我见蒲柳帐不是依旧开得好好的?怎的?就许男子寻欢,还不让女子作乐了?”温蹊恨恨嚼碎葡萄。
“哎呦我的县主!”秋霞听她这话,忙示意她不要再说,“寻欢作乐的话哪是您能说的话呀!”
温蹊闭了嘴,上一世还撺掇她找纪北临生孩子呢,现在她说句寻欢作乐都不许了。
伸直了腿,温蹊蹬着穿罗袜的脚发泄自己的不满。
“这是谁惹了我们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