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北临看着二人的动作不解,直到掌柜将菜端上桌时用赞许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纪北临失笑,身边的小姑娘还一无所知地笑得极甜,殊不知掌柜已将她做自家少夫人一般看待了。
掌柜原是纪家的管家,受过纪家的恩惠,后来纪父纪母相继去世,纪北临被叔父接去抚养,纪家原来的家仆也全都被遣散,掌柜在镐京开了个小店,纪北临回到镐京后偶然得知他曾是纪家的管家,索性出了钱让他建了如今的酒楼。一来能让掌柜过得舒适些,二来酒楼人来人往,是个探听消息的好地方,也好收集情报。
掌柜至今是孤身一人,纪北临打小性子又闷,掌柜推己及人,就怕少爷和他一样要打一辈子光棍,少爷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可以有打光棍这样的污点!
还好,少爷现在依旧可以做一个完美优秀的人。
掌柜离开时眼睛已经红了一圈,纪北临无奈扶额,看了眼温蹊,好在小姑娘一心扑在菜式上,并未注意到异样。
桌上的菜大半都是温蹊点的,纪北临鲜少动筷,一边喝着茶一边留心着小姑娘爱吃的菜,默默记在心里。有人教他,若要讨好姑娘,先要从她的喜好入手。
“对了,我听闻皇上为了宝物失窃一事龙颜大怒,究竟是什么宝物?”温蹊放下筷子道,顿了顿,又补充,“若是不能说纪大人也可以不说,我也只是好奇而已,并非一定要知道。”
“也没什么不能说。”纪北临淡淡道,“不过是一颗珠子罢了,因是突蕃进献,又指名要在国宴上看到它,论它本身,倒也没什么稀罕。”
“珠子?”温蹊揩嘴的手一顿,连忙放下帕子,往纪北临那边凑了凑,压低声音,“我方才听见年蜜说起过什么珠子,说什么‘那珠子未必有用’,还提及术士之类的话,或许是……”
纪北临手掌朝下压了压,示意她不要说话。小姑娘不解地眨着眼看他,模样可爱的让纪北临心下一阵柔软,声音也就格外和煦,“县主也只是听了句模糊的话,这话同我说自然没问题,只是不要与旁人说起。”
温蹊的脑袋往后仰,心虚地摸了摸鼻尖,“我若说出去岂不是就让别人知道我听墙角的事情啦……”她说这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忽然又怀疑地看着纪北临,“纪大人不会将我的事情说出去吧?”
纪北临微微一哂,对着小姑娘眨了眨眼,“县主不也知道在下的秘密了?”他指了指墙,含笑,“如今在下与县主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县主自可放心。”
若说重活一世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大抵就是纪北临的性格了,温蹊这些日子与他的相处总觉得这一世的纪北临不再那么高高在上,让她只能抬头仰望,似乎沾了点人味儿。
这样于温蹊而言并无不好,纪北临往后位极人臣,有了些人情味,温府与他交好日后也就又有了一层保障,这样想来,温蹊对他的疏离倒是没有必要了。
思及此,温蹊对着纪北临粲然一笑,“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纪大人可要记住这句话。”
“自然。”得了小姑娘一个笑脸,纪北临眉眼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