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模作样。”永宁翻了一个白眼,小声嘟囔。她这话自然不可能是在说皇上,永康恍若未闻,神情自若地坐下。
王婉儿跟在谢夫人身边坐下,对面男席正对着的就是谢嚣。
宴席一开,气氛便自由了一些,谢嚣又坐的不算太近,为图舒服,干脆两脚大喇喇地叉开,端着酒杯与旁边蹲着的温乔划拳。
温蹊自王婉儿一进来便在关注她,她比上回见面时气色好了不少,眉眼也一扫阴翳,透着几分笃定。见了谢嚣的举动,王婉儿将手中的象牙箸搁在筷枕上,接过宫人的帕子动作优雅地擦了擦嘴,然后神色平静地看向谢嚣。
察觉到一道阴冷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谢嚣不自觉头皮发麻,转头恰好对上自家夫人的眼睛,立刻收回比划出去的拳头,将酒杯往案角上一放,收回两条腿规规矩矩地跪着,还讲究地将衣服上的褶皱抚平,最后才正襟危坐,心虚且害怕地看向王婉儿。
王婉儿收回目光,复又举起象牙箸夹了一筷时蔬放进谢夫人的小碟子里,“婆婆,儿媳觉着这道菜味道不错,婆婆可以尝尝。”
目睹自家儿子正襟危坐全过程的谢夫人笑着夸她,“还是婉儿体贴。”
婆媳如此和睦,让周围想看爱子如命的谢夫人训斥王婉儿的好事者大失所望。
划拳划到一半,与他划拳的人忽然将手收了回去,接下来的一系列举止都让温乔有些摸不着头脑。
“谢嚣你什么毛病?”
“王婉儿正看着我呢,”谢嚣目不斜视,唯有稍稍张开一点点的嘴巴几不可察地在翕动,“让她抓到我坐姿不正,回去又要抄一遍《礼记》。”
“你几时这么怕她了?她让你抄,你往你娘与姨娘身后一躲不就好了。”
“不行!”谢嚣咬牙切齿,“也不知道王婉儿给我爹娘和姨娘灌了什么迷魂汤,上回她让我罚抄,我去寻我娘和姨娘帮忙,她们居然都把我关在门外,我爹更是放言,若我不抄书,那就改挨鞭子。”
宴席上不容放肆大笑,温乔只好一边笑一边掐自己的大腿才不至让笑声太大。
“若哪日你考上了状元,那可一定要感谢你的夫人。”
“去去去,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