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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爷救了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回主宅报信的家僮说是一位小生,白净如斯,宽衣博带,还佩着一把剑。家僮想是很喜欢那把剑,描绘得十分详尽,说完还折身出去取剑。

迦南对外宅的事并不上心,仍缝补着女儿的半旧衣衫,收完针,低头咬断线头,抖落开来打量。

迦南眼睛已不大好,眯着眼在灯下瞧了许久,才问一旁纳鞋的妇人,“你瞧,又短了是不是?”

“犀娘在长个,该添几身新衣了。”茯姬在手里摊开衣裳,抚平每一条褶皱细纹。

纳鞋的手不比缝衣的手好看,上面布满针眼和老茧,是长期劳作的结果。

迦南盯着那双手看了许久,撇开脸去挑拨灯芯。

童仆则捧了剑进来,呈到两人面前,“夫人,就是这把剑。”

迦南微眯了眼,捧至灯下细观。

这柄剑长约三尺,剑室的纹饰十分朴素,部分磨损已不可见,微微拔出,剑刃釽纹流畅,绵延至剑尖,铸造工艺非一般兵刃可比。童仆极具慧眼,这把剑是当年名震南北的雁沉,别号“王侯剑”。

迦南有一瞬的失神和不可置信,甚至愤慨中夹杂了不甘。

一旁的茯姬也是血色全无,她不敢多看,掩面藏入暗处,片刻后,黑暗的角落里传出微弱的啜泣。

迦南抚剑落泪,“一别数年,物是人非,你主尸骨如今安在?”

赐予荣华和功勋的王侯剑,也是夺命剑。太尉年轻时曾凭此剑定南北要塞,一战成名,后又因此剑身首异处。如今重逢,可谓是爱恨交织。

迦南急切道:“那人现下在何处?”

童仆以为犯了错处,慌忙答道:“老太爷让人背去茅屋,这会儿恐怕都到了。”

主宅大多是女眷,不便收留,周凛将人安置在晾晒草药的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