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摩挲起孙女的脑袋,周凛笑道:“我们犀娘大了,翁翁为你择一贵婿如何?”
迦南忙道:“小小年纪哪懂什么贵婿。”
犀娘立即反驳道:“孩儿什么都知道,但孩儿只要大英雄做夫婿。”她的父亲就是一位英雄,母亲常常这样讲。
周凛抚须大笑,“世道艰难,做得天下之主的方能称为英雄豪杰。我儿既有宏愿,可做得国母?”
犀娘毫不迟疑地点头,“翁翁能做到的,孩儿也定能做得到。”
迦南皱眉,“家中落魄,已非当年大家,再者,以犀娘今日身份如何能做皇后,家翁何苦哄她?”
梁国历代皇后皆出身高门显贵,儿媳所言非虚。周凛也不恼,只问犀娘,“你母亲说的对否?”
犀娘一下被问住了,转头看着芦席上端坐的母亲,她那常年忧愁的脸上有着不符年纪的纹路,虽然美丽,但早已失去曾经的韵致和风度。
她回头望着祖父,“翁翁,怎样才能做到?您一定有办法。”
那样一双看似稚幼懵懂的眸子,此时也仿佛充满成年人的智慧。
……
“你说这里啊,这里是茴州的九嶷山,离渤京上万里。公子看见对面的山没有?公子要回家,这一程必然要爬山涉水,历经种种磨难。”
少年披上外衫,轻轻挑起眉,显然不信周家童仆之言,“我来时如履平地,并没有你说的许多波折。”
家僮见骗他不着,尴尬一笑,“公子莫怪,实是我家娘子顽心大起,定要我和公子说这番话。如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娘子的原话是:“他害我做了一晚的噩梦,你见到他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少年仿佛看穿了这些小把戏,眼底一片了然,“是可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