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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可怜,但想想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又不思悔改,从一开始就不值得同情。

大概睹人思人,记忆仿佛开闸泄洪,轻而易举地侵占了韫和所有的思绪,她怕自己抑制不住压制已久的恨意,敛首屏息,悄声匿在一众低阶女官中。

即便是这样的不动声色,还是被人提出来。

要带韫和走的是皇后身边的承御女官沉瑛,沉瑛没有提到任何有关她身份信息的字眼,只对梁帝道:“是长公主府中的女眷,女君指明要见。”

从晨间开始,皇后不停地召见朝臣女眷,片刻未歇,大有要在清醒之际办好身后事的意思。

右昭仪对此惶惶不安,但在梁帝看来不过是将死之人一次无畏的垂死挣扎,能掀起什么风浪,对此毫不在意。

梁帝不做他想,连人都懒得看一眼,挥手让沉瑛带走。

韫和不禁纳罕,帝后感情破裂尽人皆知,这种时候不该是控制皇后最好的时机吗?皇帝为什么还要大张旗鼓地为她召见重臣家眷?

宫里的路数对于置身局外的韫和而言,犹如雾里观花,怎么看都看不真切。

“女郎是不是觉得匪夷所思?”沉瑛从前面传来的声音像倾泻的雨一样虚无缥缈。

韫和讶然,“是不是宫里的人都具备看穿人心的本事?”说完这一句,她自己倒先笑了。

沉瑛侧了半张脸,恭然道:“宫中路径复杂,女郎这边请。”

韫和点头,移开视线,意外地看见跟来的永晋。

看来长公主早已到了。她沉默地握了握袖子,视线又落向漫天雨雾。

稍候之际,内侍趋步入内,隔着珠帘通禀:“女君,史家女郎叩拜,是否传见?”

杜皇后从一阵咳嗽中缓过来,疑是听错,“哪一个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