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和只觉牙齿打颤,喉咙涌动着恶心感,她眼神躲闪,不敢再看那张枯败的脸,以及脸上那只恐怖的瞎眼,“老人家可否告知了。”
老乞婆蘸了见底的一点茶水,在案上写下一个“枭”,“掳走你的人就在这里。”
韫和脸色瞬变,这算什么,逗她玩吗?在宫中她就已经猜到是飞枭营,她想知道的是史家已被赦免,飞枭营为何还要暗中挟持她。
觉得自己受了骗,韫和愤懑至极,站起来就要走。
老乞婆却不急不慌,拢着破破烂烂的袖子道:“就没有人问女郎要过一样东西吗?”
“或者告诉你,东西不要落入任何人的手里。”
前所未有的恐惧顷刻间拢上韫和的心头,她讶然地张着嘴,又惶恐不安地怕周围人听去,整张脸都僵硬地绷着。
是有人说过这样的话,南熏殿的那位很隐秘地提到过,但她当时只顾脱身,并没有在意。
“他们怀疑我有这样东西?”所以把她掳出宫,要盘问她,追查这件东西的下落。
“不错,这件东西关乎史家存亡,若是叫他们证实,史家再无翻身之日。”
韫和愣住,“你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我知道。”
老乞婆无声冷笑,并不继续回答这个问题,她从破烂的袖袋掏出一支细窄的竹片,“告诉你这句话的人,你把这支竹简交给她。”
老乞婆犹疑了一下,忽然饱含伤感地叹息道:“如果她来不及看,你就做主烧掉吧。”
韫和将竹简翻来覆去看了一阵,无非是一根写了几个字的普通竹简,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把竹简收进袖子,老乞婆已经拄着竹杖走到她的马前。
韫和疾步上来,就见老乞婆人抬起竹杖戳着甲莘的肩膀,“看着不聪明,但傻人有傻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