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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里拿了一罐药膏,韫和忍不住道:“阿姊未免也太小心了,我又不是纸糊的人,哪能磕磕碰碰就坏了。”

“你儿时跌破了头,怎不见你这般硬气。”史伯璧拍她的肩,让她趴好。

韫和乖乖地趴在被衾里,嘴里嘟嚷道:“我那不是还小嘛。”

阿姊总揭她的短,韫和气馁地噘了噘嘴,下巴枕着手背,缠臂金滑出来压在肘部,硌得她频频皱眉。

史伯璧愣了一瞬,微微叹息,将那日渐宽松的臂钏推到足够稳当的位置。

戴了这些年,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摘下来。

背部酥麻的触感太难忍,韫和直呼太痒,背部紧绷了起来,史伯璧按了下去,手指打着圈把药膏匀开了。

快要抹完时,史伯璧问她:“昨晚你们住哪儿的?”

“一家邸店。”韫和向后面的阿姊望了一眼,“阿姊,有什么不妥吗?”

手上停顿了一下,史伯璧问道:“谁给你换的衣裳?你自己还是店主?”

“肯定是店主……”韫和忽然噎住,邸店店主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店内也没见有别的女客,谁替她换了衣不言而喻。

韫和登时红了脸。

赵君湲这个人不简单,他的内心和他的表面一样深不可测。饶是史伯璧这样左右逢源的商人也不一定将他看透。

喜怒不形于色,揣摩不到他真正的心思,这种人往往很可怕吧。

和他过了招,韫和怕还是怕,但此时此刻只觉得他更禽兽,在她睡着的时候趁人之危,简直就是表里不一的禽兽。

韫和气得直捶枕头,“我还当他是个正人君子呢,看人果然不能只看外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