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韫和想笑,原来她真的只是维系两姓关系的一步棋。她的身份就像一个好看的梅瓶,摆在那儿,只要好看就行。

史伯璧轻轻叹着,“而今你执意卷入进来,这其中艰险你能承受几分?若是他从此再收不回兵权,只能任人鱼肉,他自顾不暇又如何来护你周全!”

韫和沉默了,许久才听见自己的声音,“他会不会有事?”

“我不知道。”

纵然说的在理,韫和也不想因为害怕累及自身安危就放弃了这桩姻缘,“翁翁对他寄予厚望,我不信他,不能不信翁翁的选择。”

“韫和!”史伯璧拍了下长案,韫和惊了一跳,怔怔地望着阿姊。

“如果有一天,吃一块蒸饼都成奢望……”史伯璧不忍再说,只问她,“你果真要这样?”

韫和用力握过她的手,眼睛里透着光,“阿姊会帮我的对不对?”

史伯璧闭了下眼,终是点了头。

若是不帮,以韫和的倔劲,她诚心要做一件事任谁都把她没办法。既然如此倒不如应了她,掌握主动权,免叫她莽莽撞撞。

得了允诺,韫和宽了心,告辞离开,但她的一番话,却让史伯璧百感交集。

史家人丁单薄,父辈的几个叔伯碌碌无为,唯二的两个丁男,一个不知所踪,生死未卜,一个流连红尘,无所作为,于是振兴家业的担子便落在同宗族的几个姊妹肩上。

作为长孙女,她自成年起就接手帮衬,年纪大些了,叔祖与她讲过几件事,才慢慢知道,有些似乎顺理成章的事情其实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样的单纯,稍有不慎便可能葬送整个家族。

因此她时刻都保持着清晰的头脑思考问题,连赵君湲这件事,她也毫无例外地理性对待,看似非常无情无义了,再怎么说他名义上也算她的妹夫。

“阿姊答应犀娘了,到底还是心软了。”

仲璜进来的时候没有声响,就好像凭空出现一般。如果不是烛火动了一下,史伯璧也很难察觉有人进入她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