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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镏金长簪束发的男人,真是罕见。

和两个姊姊在斋堂吃斋时,韫和说起这个,还是特别惊奇,“应该是个腰缠万贯的商户,可能还有点别的癖好。”

比如女装癖什么的。毕竟他束发的金簪是女子所用,而且他还像个暴发户家的妻妾似的,浑身上下穿金戴银,十足的暴发户气质。

“是吗!”仲璜冷冷一笑,朝她身后指了指,“你说的那个人莫非是他。”

韫和顺着方向扭过脑袋,年轻的暴发户生着一双过分美丽的瑞凤眼,他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拿箸子夹菜,时不时地抬眸朝她这方瞟上一眼。

被韫和发现后,他也不躲闪回避,反而大大方方地和她对视,还特别轻浮地眨了眨眼睛。

奇怪的是,他做这样的动作一点也不让人觉得轻佻失礼。

太丢人了,背后说人闲话被逮个正着,韫和不可抑制地红了脸。

天□□晚,寺庙里的香客逐渐散去,比丘们开始了一天的晚课。

韫和披了莲蓬衣出来透气,走累了,坐在一颗菩提树下歇息,远远望着殿宇斗拱处抻出枯枝,干枯的树叶在风中簌簌作响,惊飞了鸟雀。

她望着受惊而逃的雀儿出神,背后一道声音蓦然响起,她嚯地起身,只见一位慈眉善目的白眉老僧立在面前,朝她合十,“施主可是史家后人?”

韫和认得他,是今日讲经的圆悟禅师,她记得,祖父和母亲与他均有交游。

她放下帽子,恭敬还礼,“圆悟大师。”

圆悟见到她五官容貌,眸中一亮,追问道:“女施主和春陵史氏可有渊源?”

韫和不想他会认出来,微微诧异,随即笑道:“不瞒大师,信女的大父是昔日的周国公凛公。”

圆悟闻言,持珠的手一滞,“原是忠义史国府的贵女,老衲失礼了。”说罢再行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