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君湲在她脸上停留一瞬,想起是老夫人的侄孙女,“嗯”了声,目光便落在那只精致的鸟笼上,再未看她。
他的眼神清冷,看她的时候好像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
对他而言她是无关紧要的,大概和那些花木砖瓦没什么两样吧。丽娘这样想着,默然咬住唇,局促不安地望向她的姑奶奶。
老夫人已经敛了笑意,端着赵家老夫人的派头,正襟危坐在蒲席上。
赵君湲行礼问候过后,在一旁坐了,婢女端着茶进来,丽娘抢先接到手中,亲自奉到跟前,捏着嗓子道:“表兄饮茶。”
奉完茶,丽娘的指尖似有若无地扫了下他的手掌,赵君湲眉梢轻挑,低首淡定饮茶。
茶汤饮至三分见底,祖孙例常寒暄过后,老夫人要谈正事,让丽娘暂去内室回避。
屋里只剩下伺候的心腹,老夫人也不绕弯子,提了他去史府的事,不悦道:“你成日去史府和不知廉耻的小娼妇厮混,可有把我的话当回事?”
赵君湲扶住杯身的手指蓦然收紧,眸光一闪,直直瞪向老夫人身后侍立的嬷嬷。
他眼里蕴了滔天怒意,嬷嬷不由地浑身打颤。
“小-娼-妇。”他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关蹦出来,语气轻松,似在玩味。
嬷嬷脑门上沁出了汗珠,借着余光,瞥见他搭在几沿的手闲闲敲打着,每一下都似打在她心尖,几欲要腿软瘫倒。
赵君湲心中冷笑,这种嚼舌根的妇人赵家的后院实在是多,家宅不宁多半有她们的功劳。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急着放下,而是细观杯壁上的纹路,“祖母何出此言?孙儿听着糊涂。”
老夫人恨恨道:“山野出来的女子,来路不明,老身自是要多加提防。果然不出所料,她竟往遇仙寺和野男人私会,又搂又抱,也不知是否苟合,这厢又来痴缠你,肖想进我赵家做名正言顺的国公夫人。如此不知廉耻的轻浮女子,你莫不是叫她摄住了魂,迷了她的粉面皮囊,日日想那头去……”
老夫人越说越激动,言语中带出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听得赵君湲脸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