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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吏读完赏格讫,放球于场中,荥阳下了一个口令,韶如梦率先驰出,挥动月杖抢到了球,两方人马都是没有经验的生手,争先恐后地追赶着那颗球跑。

韶如梦一个猛力挥杖,球旋了一半直到门前,她暗自发恼,韫和已经夹腹冲上去,把球赶了出去。

这边的比赛进行得如火如荼,长杨宫的围场却是风云暗涌。

众人追着自己的猎物在林中穿梭,梁帝一身戎装,在曹国宫朱蔷等人的簇拥下围堵了一只兔子。

兔子蹲在草丛里一动不动,梁帝几次搭弓瞄准,都累得满头大汗,抬不动胳膊。因为常年沉溺酒色的缘故,硬弓已经无力拉开。

朱蔷在旁捏了把汗,恨不得那兔子能通人性自个晕倒,解了天子的难堪。

梁帝面上有损,只嫌弓不好使,一把掷在地上,朱蔷脑子活络,忙叫人去换一把好弓。

去的人授意捧了轻弓上来,梁帝一试力,面色稍霁,嗖嗖地射了两箭,兔子终于如愿倒地,挽回了颜面。

朱蔷喜不自胜,嘴里一个劲儿地赞,“陛下神威不减当年。”

颠下马来亲自去拾了猎物回来,捧到梁帝眼前。

梁帝兴致缺缺地瞧了两眼,策马往里走片刻,忽然勒住马。

傍溪绿水旁,穿着星灰色褒衣的男子牵着一匹胭脂马,背着箭袋和弯弓,踏踏地走在岸边,顶冠束带,袍袖生风,少年风流引人侧目。

那仪态,那气度,像极了那贼子。

他转过脸,朝这里望了一眼,梁帝吓得一个激灵,颤手指着前方,语无伦次道:“朱卿你来看,那是谁,谁在哪儿?是不是史孟桓那乱臣贼子,那贼子没死。”

朱蔷顺势遥望,看清了那人,“陛下看错了,是史府公子史宁戈。”

梁帝才按下去的慌意又腾到心头,“那贼人的儿子没死!”

朱蔷暗自腹诽,陛下的眼神差便罢了,怎么记忆也越来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