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喷涌出来, 溅了一地, 刘池撤了刀锋,陈嬷嬷的尸体立刻晃了几晃, 像一截断根的朽木,直直栽倒地上。
杀人就是一句话, 一把刀的事。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目睹全部经过的女眷脸色均是煞白一片,韩丽娘更是惊呼出声, 瑟缩着肩朝赵老夫人身后躲了几步。
气氛一下低到了极致, 韫和脊背升起寒意,又刺又麻,指甲掐在手背, 用足了力,也不觉有多疼。
只顾想要和他怎么解释, 求他的原谅, 脑子里却是混沌不清, 没有半点头绪。
抬眼往他那处望,只见阴沉的一张面孔, 眉宇间结满了寒霜, 半眼也未看她。分明只有咫尺之隔,却是拒人于千里的冷漠。
韫和胸口一刺, 眼里掠过失落的神色, 眨眼便落下泪水, 她急忙埋颈垂下眼皮, 不想任何人看见她此刻的狼狈模样。
而地上的陈嬷嬷四肢仍在抽搐,不消片刻,挣扎的痕迹越来越小,逐渐咽了气。
赵君湲冷眼扫过,“刘池,送老夫人回府。”
赵老夫人惊魂未定,闻声脚下软的不敢揿地,被刘池护着往外去,猛然想起什么,在袖袋里掏出一物直接掷到韫和脚畔,气腾腾地走了。
精美无比的金簪没在泥里,拖出一道细长的阴影,如匕首插进韫和胸膛,疼痛缓缓地蔓延。
赵君湲在她目下弯腰低身,拾起捏在指尖,摩挲了须臾。
“君湲……”韫和颤声开口,见他不应,咬住唇,一侧脸颊浮肿,另一半边脸颊白到骇人,孱弱到仿佛风一来就要绝倒。
红蕖伸手来搀扶,被另一只手抢了先。赵君湲牵起韫和的手,一个眼神吓退了红蕖,拖着她走进庑廊,穿过庭院。
一路无声,指节的冰冷直透掌心,凉到了韫和心头。
他这样沉默,韫和反而害怕,但这份畏惧随着门扇合拢的一刻只剩心惊,亦如白猿渡上不容置疑的击杀命令,那种绝望和心死,再次体会。
她掩住唇,跄踉了几个步子,人被拢到怀里。赵君湲平静地在矮榻上坐下,拉着她拉坐到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