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国公朱蔷拥着梁宽进来时,梁帝双目暴睁,已经死了。
梁宽吓傻了,还是朱蔷反应过来,按住梁帝脉搏,深吸气道:“陛下驾薨了。”
右昭仪手头一松,跌坐在地,“是我杀的?”
朱蔷低声道:“昭仪错了,陛下是中了风,受人惊吓去的。”
话音落下,他掣出佩剑,在少年还惊魂未定时锋刃果断落下。
少年头颈分离,黑色头颅咕噜噜滚到梁宽脚下,梁宽陡然回过神,退了两步,“舅父什么意思?”
朱蔷利落收鞘,拱着袖子向他行礼,“先帝已立储君诏书,殿下是正统,当晓谕四海,登临大宝。”
为掩饰弑帝罪行,曹国公朱蔷以惊驾为由杀死优僮,扶持梁宽登上帝位,改年号崇明。梁宽虽登位也只是名义上的帝王,朱蔷借口新帝年幼,自己临朝摄政,决断朝事,无人敢置喙。
而他借新帝的口,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幽禁陈王梁羡。
朝堂更替就一瞬而已,临阜偏远,还不知渤京风云。渤京打内朝的仗,临阜既对内又对外,也是忧患重重。
应对不要脸不要命的恶民刁民,韫和还是太嫩了。
临阜穷了不止一年两年,穷惯了就真的习惯了,她这粥米发下来,只等着伸手要,不给便打砸,上手抢,遍地的恶民恶妇,专欺负她的心善,欺负劳力换粮的人。
有点脾气的男人怕是早就杀鸡儆猴了,韫和因肚子里的不想做过分的事,但实在忍无可忍,抓了几个为非作歹的人立威。
叫韩灵押着,套上犁头当犁地的牲口用,不听话便如牲口那般甩上几鞭。蹉磨了几日,磨掉了几层皮,再犟的男人也给驯得没了脾气,夹着尾巴做人。不说他能从此变成好人,至少不敢再来作乱。
这场杀鸡的风波过去,都安分了许多,临阜也就跟着安稳下来。
韫和再到田地上看时,荒地大半都已开垦,露出黄褐色的地皮,风吹山林,风里都带着泥土的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