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叆岂看了看不声不响的赵君湲,问门卒,“还有一个没来?”
门卒直道:“秦县尉骇遽责罚,逃走了。”
“逃了”赵君湲闻言轻笑,理好了袖子,淡定而坐,“请县丞上来。”
寒月里风雪袭人,县尉戴肩吾只着了一件薄薄的麻衣,背负荆条跪在门前,“属下受秦宪挑唆蛊惑,临阵叛逃,险害了前方将士,属下自知作孽深重,特回来受罚。”
赵君湲眼角微挑,“你说来听听,为何就受了他的挑唆?”
戴肩吾嘴唇干裂乌青,想来是一路走过来的,一张嘴全是冷凝的气息。
他还是有羞耻之心,眼目光不敢直视在场之人,“是属下自视甚高,不服令君辖治。”
赵君湲忽然笑了,低下头去笑够了,缓缓抹去脸上的血迹,冷冷地一嗤,“我没工夫听你这些。”
戴肩吾卑陬失色,县丞尴尬也不已,只能硬着头皮为他求情,“戴县尉一时蹉失,还望令君能网开一面,给他将功折罪的机会。”
赵君湲起身,居高临下地扫了戴肩吾一眼,“好啊,就依县丞之言,不过在这之前,先依军法处置,责一百杖。”
戴肩吾即刻磕头谢恩,赵君湲披上斗篷,对段将军道一句,“这里就有劳段将军了。”
他要立即赶去曲靖,李叆岂了解他的想法,然而自己要留下善后,便送他出关隘。
战马已疲,赵君湲特地换了匹快马,马不停蹄,一路疾驰而来。
吴家寿宴高朋满座,座中皆北地的簪裾显贵,其影响可见一斑。
韫和在妇人聚集的楼阁中休息,周遭妇人从未见过她,也就不来和她寒暄,只是她安静坐在那儿,还是会引得人频频侧目。
在这偏僻的北方,鲜少见到这样耀眼的年轻女子,丰容盛鬋,玉指纤纤,一动一静皆是一幅美人画,不惹眼的隐红灰长腰襦在她身上硬是穿出了独特的气质。
韫和今日坠痛感特别明显,不免心不在焉,前面的婢女传宴,她略收拾了心情,扶着红蕖的手往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