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蕖重新接过手,听他道:“我准备一早回临阜,你去问问她的意思,一切以她意愿为主。”
红蕖应诺告退。
控制起来的男宾全都清醒过来,同那些丧失了理智的女客一样不厌其烦地骂骂咧咧,刘池把嘴给堵上,耳朵好受了很多,赵君湲却一次都没来看,只能麻烦甲笙两头传消息。
府上人口按册清点,吴曾的妾侍通房以及强抢而来的民妇,总计在三十余人。甲笙清点数次,还是少了一个人,让她们相互指认,少的那个是叫小鸳的侍妾。因为貌美醒目,相当确定。
吴府围的水泄不通,她能逃到哪去?翻遍里外,把人搜罗出来,果真明艳照人,风情万种的美佳人,哀哀地向刘池告饶时还不忘暗送秋波。
吴曾为活命,声称要把此女送给赵君湲。然而这等艳美的俗物,赵君湲哪里会要,但如果充作营妓,又可惜这副皮囊,便叫人先将她暂且扣押。
一夜忙碌,朦朦胧胧天也亮开了,赵君湲招来甲笙吩咐,“吴曾抢来的民妇有多少,都给足钱粮放她们回家。”
那些妇人都是清白人家,自被抢来,夫离子散,终日盼着和家人团聚,闻言喜极而泣,对赵君湲感恩戴德地磕着头,各自领下银钱欢欢喜喜回家去了。
红蕖服侍韫和穿衣时把这事说给她听,末了笑道:“如今临阜一日好过一日,家家户户都能过上好节,谁的心不向着令君和夫人。”
人心有了,再剜去吴家这块巨疮毒瘤,赵君湲在北地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至少衡山王有心出兵曲靖营救吴太守,也要掂量其中分量。再者,梁国纷乱,衡山王急欲大展拳脚,吞并邻土,扩大势力范围,一时半会儿也不定顾得上这里。
韫和口中痛嘶一声,穿着单衣的手停下,眉间蹙了起来。
“娘子怎么了?”她似乎是哪里疼,红蕖不敢乱动。
韫和捧着胸口的衣襟,嗫嚅道:“乳汁不多,他吃不着,吮破了。我怕他饿着,只能忍着痛。”
红蕖拉开看,吓了一跳,只见两边又红又肿,顶端皲裂得厉害,看着都疼。
她倒吸凉气,“我去叫稳婆来。”
稳婆替妇人接生,也懂月内如何照料产妇,替韫和瞧了,眉头直皱,“好心办了坏事了。昨日夫人一味嗜睡,令君不懂,也由着夫人去睡,未及时喂食,有些不下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