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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比宇相杰这边,易词这边就显得无趣多了。

自站到船头开始, 易词就鲜少有动静,在原地一站就是半盏茶的功夫, 看起来就像在发呆一般。

一些支持易词的人见到宇相杰那边已经开始画了,易词却还连研磨的心思也没有, 都替易词着急,恨不能冲易词大喊, 让他快点画。

众人的议论隔着湖水很难传到易词这边,就算听到了,此时的易词也会全都充耳不闻。他现在正处于一种奇妙的思考状态中, 神魂仿佛飞入了画卷之中,正在自在地畅游。

他看到了树,看到了山,看到了河,看到了渔人,看到了牧童……但这些都与肉眼看见的不相同。

它们是笔墨绘成的,是由多种不同的线条构成的。这些线条由点成线,延展开来,仿佛一张弘大隽永的画卷徐徐展开。

寥寥笔墨,自成一方天地。

天地中的山与水,近处的树有别于现实,却能让人一眼联想到峰峦晦明,林霏烟云的景致。

只因为神在其中。

所以,哪怕是近处的树用笔甚为潦草,也并不会影响到画面的意境之美,反而为画面增添了几分天真。

就像是顾政的字,虽然并不工整,却有杀伐果断之气韵在其中,气势磅礴,让人如同望见一座通天的孤峰。

易词昨日观顾政字的领悟,于今日更深一层。

终于,易词从这种悟的状态醒过来,他沉吟片刻,让人又抬了一张案桌来,与船头的案桌拼在一起,形成一张很长的桌面。而后,易词让人取了一张长约八尺,宽约一臂长的短横式熟绢出来横铺在案桌上。

这绢布足足八尺,比一个成年男子还要高出许多。

易词不动则已,一动惊人。

众人见他这番举动嘈杂起来。

“两张案桌!这是大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