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讪讪地笑了两声,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头,正要说上一句抱歉,忽然想起些往事,立刻态度大变,雄赳赳气昂昂地质问他说:“呵!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不也是把家住址给忘了!”
“我叫赵荞,是个皇亲国戚,当今圣上是我姨父,家住城中花柳巷二十三号。”宋文禹一字不漏地把我当时告诉他的话说了一遍。
我更生气了,提高了声音说:“原来你都记得!那怎么不来找我玩!”
宋文禹不答反问:“你等我了?”
我想了想,十分肯定地说:“等了。还等了挺久,至少三年。”
我确实等了这么久。
自我从三清山回来,我爹便给我下了禁令,莫说出城了,就是出个赵府大门都难。
我只能满心期盼地等着放牛娃来找我玩。
我常戴着那顶斗笠坐在赵府大门口,两个小厮一左一右紧紧地挨着我坐着,生怕我跑出赵府,这两个小厮真蠢,我才不跑,我在等人。我想,等我见了他,首先便要问上一句“姓甚名谁”。何方人氏倒是不必了,我知道他家住在京郊。
第一年我望眼欲穿。
第二年我左盼右盼。
第三年我便有些负气了,我觉得放牛娃定是忘了。
再后来,就渐渐忘了。
今日一提,我立刻全盘想了起来。
我瞪着眼睛看着宋文禹,“问你呢!说话!”
宋文禹又往火堆添了一把干树枝,开口说:“我去津州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