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沈芳宁回到湘月居后便看见琉璃踌躇地站在月洞门旁,她手上捻着横生过来的细枝上的叶子。
“别再捻了,这枝上再多的叶子也要被你捻秃了。”
沈芳宁从她的身旁走过,留下这么一句话,惹得身后的琥珀与玲珑不禁低头抿嘴一笑。
“还不快进来?”
她抚过袖缘上的花纹,往正屋走去。
刚坐在罗汉床上,就看见拾叶端着红漆盘子,上面盛着一壶花茶和一碟藕粉糕。她打过帘子,将红漆盘里的东西一一放在案几上。
案几上还燃着篆香,一缕缕香盈室闭着眼嗅着也让人安定。
她张开眼睛,看着拾叶利落的动作,赞叹似的点头。接着她喝了一口拾叶倒的热茶,夸了夸秋妈妈说道:“可见的这两个丫头在你手下调教得好。”
秋妈妈谦虚地回了声,“不敢当。”
然后她和琥珀连带着拾叶就不动声色地下去了。
只看见琉璃站在博古架旁,她纠结的神色被沈芳宁看在眼里。沈芳宁心里纵然有一丝不舍,但她还是笑呵呵地问着琉璃,“怎么样,可谈妥了吗?”
原是准了几日的空闲给琉璃,但琉璃怎么赶也花了两日有余才回来。沈芳宁以为回来得这么快是出了变故,结果看见琉璃纠结的脸色后,她反而落下悬着的心。只不过也带了一丝怅惘的感觉——毕竟琉璃跟了她许多年,她为她找到一个好归宿而高兴,又因为别离而涌出不舍。
琉璃闻言,颇为迟疑地点点头。
沈芳宁抚掌道:“这可是好事,你该高兴才对。”
“可姑娘你……”琉璃跟着沈芳宁经历过许多,无论是当年灼灼风华的沈芳宁,还是后来寄人篱下的沈芳宁,亦或者现在就要为人妇的沈芳宁,琉璃都陪同沈芳宁一一走过。这长久以往的感情更不是说断就断,只是她在通州,和京城实在有些距离。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琉璃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