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宁的脸颊随着他一字一句地念出洒金笺上的字时,像晚霞里的火烧云, 泛红、滚烫,手指无措地反复地摩挲。她垂下眸光,直直地打量着地面。
她看不见傅正则的神色, 但是似乎可以想象到有一道目光盘旋在她的头顶上。
这让她颇为窘迫。
有什么比写情诗被发现还让人窘迫呢?
沈芳宁短短十八年的时光,似乎还没有找到。
于是她反驳道:“哪有!明明是《凤求凰》的琴谱而已!”
她抬首便闯入了那一道目光里——
像是深渊里的沼泽, 拉她共同沉沦。
傅正则向前走了几步,二人的呼吸交缠着,额间的热意源源不断地传来。
她沉浸在那黑亮的眸子里, 一时忘记了自己早在那张洒金笺上还做了什么。
明明只是短短的一瞬,但她觉得过去了好久好久。
待她的眼睛酸疼时,不自觉地眨了眨眼, 泪花从眼眶里蹦了出来。
有薄茧的指腹轻轻地从她的眼尾抹过那一道痕迹。
他俯下头,沈芳宁不经意地抬起头。
外面的雨声交错,沈芳宁的耳朵里钻进来了许多声音。
譬如雨落在廊檐上的声音,亦或者打在芭蕉叶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