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薏环是下午离的京城,随她同行的除了澄儿和他身边的人,就只有疏云和疏雨了。
这会她靠在马车的软垫上,虽是坦途缓路,却仍有些颠簸,晃得她有些头晕,她素来乘不得长途的车马,身边的疏云将事先准备好的酸梅递了过来,她含在口中,方觉着好些。
“姑娘,这才刚出京城,您这往后几天,怕是要难过了。”疏雨有些心疼地说道。
“没事,过几天就不这么难受了。还能日日头晕不成?”沈薏环微微闭上眼睛,虽是难受,可言语间仍带着些玩笑之意。
“阿姐,前面是官驿,天色再暗也不好走了,先去歇下,明日再走吧。”沈逸澄在马车外沉声说道。
这会沈薏环正难受着,听弟弟在外面这样说道,便也应下了。
直到下了马车,踩在了实处,沈薏环才觉得一下午的晕眩感略微缓了些。
此时夕阳余晖斜映,悠悠官道上白雪莹莹,远处山峦交叠,有料峭寒风吹得边处客栈的旌旗振振作响,这般风光,是京中从不曾见过的。
以往去江州,都是夏秋时节,沿途景色皆是绿水青山,如今暮冬时分,竟也丝毫不逊色,反而较之夏时多了些野性生动。
因着赶路的行人不多,驿站里空房尚多,沈逸澄为她选了二楼的里间,自己住在旁边的房间。
躺在床上,她才觉着累极,这会腰和腿都是酸乏的,头也昏胀,过不多时她便沉沉睡下,到了晚间饭点,疏雨上来叫她时,她方醒过来。
沈薏环是知道自己坐上马车久了会眩晕难受,因此出京城前,午间她都不曾吃东西,这折腾一下午,本就疲累,又睡了一阵子,这会也感到腹中空空,忍着困乏,她起身跟着疏雨下楼。
一楼的大堂里侧桌边,沈逸澄已经坐下,见她下来走近,关切问道,“阿姐可舒服些了?”
“嗯,好多了,等多久了?”
“也没多久。”
沈薏环是真的觉着有些饿,桌上的饭菜色泽丰盈,香味扑鼻,她正小口吃着,忽觉旁边似是有打量的视线,她下意识转头看去,正与一人目光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