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替她着急,声音扬起几分,永安公主睁开眼瞥她一眼,婢女低下头不作声。
“是我行事无忌,跑去犯蠢罢了,”永安公主自嘲一笑,见婢女还要说什么,接着说道,“何况,沈薏环与他和离也少不了我的原因。”
见永安公主主动提及沈薏环,婢女不敢再多说,她跟公主几年,公主对沈薏环一贯厌烦得什么似的,哪里还敢接话说。
永安公主蓦地坐直,似是想到什么,“你让人去一趟驿馆,传几句闲话,就说我的马车夜里去了将军府。”
“公主?”婢女有些惊疑,不明白她为何要这般吩咐。
“去。”永安公主不再多说什么,婢女下了马车去安排。
今日特意去将军府如当初那般折腾一番,应是没有破绽的,她看上去仍是那个放肆无忌的永安公主,若是沈薏环对李渭当真在意,知自己半夜去李渭府中,应会过来看看,至少能救他一命。
车内只剩她一人,永安公主捏起腰间的玉扣,她那枚从小带大的玉佩,早已不带多时,如今更是在李渭府中,想来他也觉着碍眼吧?
永安公主看着手中系着流苏的玉扣,流苏是张仪亲手结的,她将玉扣握在手中,目光逐渐坚定。
她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李渭将公文和信报尽数处理了,回了卧房。
不知多久,房内渐渐泛起阵阵甜腻的馨香,门处传来一声轻响,永安公主走进房内,她身边的小婢女神情紧张地关上门,守在门边。
李渭睡得算不得如何舒服,这会他面色泛着不自然的红,眉头蹙起,呼吸一次比一次凌乱。
他闭着眼,平日凌厉的眸光这会半点也看不见,永安公主坐在床边静静看着他,这是她心念了多年的男人,但此时此刻,她心如止水,早没了当初那些执念。
到豫城之后,见到李渭那一刻,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冷静,张仪那双哀沉的眼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