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送乔明渊进城,乔老大顺便要去将那套银器卖了,给乔明鹤送去交束脩,忙完后,又到码头账房那儿去跟掌柜的说一声,以后乔明渊的工钱要由他来支取。那掌柜的有些不乐意自不必说,好不容易办完,就见码头上来了一伙儿人,直奔乔老二的摊子上去。
这行人似乎是镇上的地痞,开口就管老二家两口子要保护费一两银子。
乔老二两口子一个月在码头上忙活,乔老二帮人卸货,于氏卖饭,总共才得这么点钱,哪能轻易答应他们?一来二去的,就同这些人起了冲突。
他们仗着人多,听说有几个家里在清水镇也是有地位的,码头上的帮工都不敢惹,抢了扁担板凳的一顿乱砸,将乔老二家的摊子砸没了,还扬言以后看到他们,见一次就要打一次,谁敢来他们家吃饭,照样也是一顿打。
“爹,码头上的生意是做不下去了!”乔老大唉声叹气。
乔老爷子佝偻着腰,吧唧吸了几口旱烟,眉目垂得很低。
他想得更远。
如今乔家这一大家子的收入全靠老二家码头上的这个摊位,如今没了活计,以后的日子怕是要举步维艰。乔明鹤在镇上读书,每年的束脩如何出得起?那孩子聪明通透,连先生都说将来是个考状元的料,总不能让他回来跟着大家一起种地吧?
白氏已嚎啕大哭起来:“这些天煞的,做的什么孽哟!”
李氏则完全蒙了。
她看了看乔老大又看了看乔老二,心思细腻的她立即想到了自己的两个儿子,老大乔明鹤的书不能不读,眼见着老二乔明鹭也到了要上学的年纪,没了营生,难道要她自己供?
她倒是有些私房钱,可那是她准备养老用的!
李氏紧跟着愁眉不展。
乔老四老实巴交的,倒没想到这些关窍,罗氏想到了,她却心里有些幸灾乐祸——没了那摊位更好,以后,于氏没理由出去,公中的活计少不得得多干一些,同样的,乔老二在家,她男人也能少干一点地里的活儿,每次摸着自家男人粗糙的手掌,她都心疼啊!
她甚至有些压不住嘴角的笑,瞧着大房面如土色,只觉得说不出的快意。
于氏将饭桶等物搬到灶房后,就一直没出来,慕绾绾懒得再看院子里的这些人,牵了乔明丽转身去灶房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