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豆豆家离他们家有将近一公里的路,顺着水泥公路走完,他们还走了一段田间小路才抵达目的地。
陆一帆看到豆豆爷爷,就明白了心中所有的疑惑。
豆芽儿爷爷瘫痪多年,小姑娘爸妈死得早,爷孙俩全靠着乡里乡亲们的扶持照顾才走到今天。
平日里豆芽儿上学住校,给老人擦身子、送饭等等就拜托给七邻八乡们;周末等孩子回来了,再一人一口百家饭,拉扯了这么多年,终于把孩子拉扯大了。
这其中帮忙最多的,就是熊羽他们家。
刘婶儿早先时候已经把该做的都做完了,两个少年也没事可做。待豆芽儿喂完鸡汤,熊羽悄悄把那一叠钱按部就班地塞好,两人就乘着月色告辞了。
“为什么不住院看护呢?”
“大少爷,你是真的不食人间烟火吧。”在前面的熊羽有些难过地将手枕在头后,仰头走在田埂上:“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小病小灾的,经济还能坚持坚持。这种要长年累月住院的,他们家连个赚钱的都没有,全靠低保活着,哪里经受得起啊。”
一帆沉默了。
的确,乡亲们帮忙是情分,可不是应分啊。
熊羽自嘲地笑了一下:“我们跟你们不一样。后人能赚钱,前人就能长久平稳地生活下去。一辈子凭着这一亩三分地,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所以,他才那样想要赶紧长大,赶紧读完高中,出去打工,减轻刘婶的负担。
“你哥不是出去了吗?”
熊羽回过头来。
“我记得在烤鱼店,那个老板说你哥当初考上了兴安大学,只是自己没去而已。”陆一帆坚定地看着他。
“你听见了啊!我当时就觉得你戴那耳机没放音乐。”熊羽粲然一笑,很意外学霸的脑子里还记了这个,玩世不恭地回答一帆:“上大学,就不要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