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哭声渐渐弱了,殿内又恢复平静。嬷嬷从梁乐怀中抱走孩子,将空间留给她与晏璟。
“未能及时迎接陛下,是臣妾的过错。”梁乐这般道,但面上却瞧不出半点歉意。
她倚在榻上,青丝未来得及挽,松松垮垮地落在肩头。面上虽未施粉黛,却因方才孩子哭闹染上绯色,瞧着比平常娇艳几分。偏生眉目又生得冷淡,半点不违合,反倒是相得益彰。
晏璟默默收回眼神,缓声道:“你如今还需好好休养,不必在意这些繁文缛节。”
听了这话,梁乐抬抬眉,“这倒是臣妾的荣幸了。”
她的态度过于冷淡了,让晏璟一时不知如何重起话头,只能沉默。
屋内霎时静了,只有二人的呼吸声交错纠缠。
好半晌,梁乐抬眸凝望他,问道:“你怕我?”
晏璟眉心微蹙,不理解她为何突然这么问。
“若不怕,为何离我这么远?”梁乐的目光自他脚下起,极为缓慢地挪到榻前,似乎在丈量他们之间的距离,眼神收回时眉梢微微挑起,带着他熟悉的挑衅。
因怕她恼,打从一进屋,晏璟便没有再挪动脚步,只站在几步开外,确保能瞧见她便好。如今听她这么一说,眉心微动,略有些迟疑,一时竟不知该不该上前。
但也只犹豫了一瞬,晏璟抬脚靠近梁乐,每进一步心便紧一分,堪堪在她榻前停下,垂眸凝视她。
“这话是什么意思?”他问。
梁乐面上不见愠色,只是慵懒地支着头道:“陛下都已经靠近了,还有什么必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