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屹轻哼一声,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胳膊,靠在榻上吐出一口浊气,眉心疲惫难掩。
晏璟沉默地走出君屹的房间,穿过长廊跨出王府,却在门槛处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君屹的方向,眉心微不可闻地皱了皱。
张公公疑惑地瞧他,才要开口便见他已经踏出门槛,只是目光竟又落在了对面紧紧闭阖着门的太长公主府上。
“前几日殿下派人来接长公主时递了信来,说过几日便回了,陛下不必忧心。”张公公会心一笑,也不明着挑破,只是宽慰。
晏璟瞧了张公公一眼,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却并不回应,直瞧得他瑟缩才敛眸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向皇宫驶去,抵达宫门后所行之处瞧见张公公皆是避让,未敢窥探。
晏璟换了身衣裳去了御书房,看着四下无人张公公才颇为谨慎地开口问道:“陛下今日不是说要同摄政王聊聊天,怎么走得这般急?”
“摄政王有伤在身,还是不多叨扰为好。”晏璟答。
张公公了然点头,也不多问,只是提及君屹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眉头极轻地皱了皱,欲言又止地瞧了晏璟一眼,又垂下眸去,默默研墨。
晏璟一手拿着奏折,一手端着茶杯抿了一口,眼皮抬都未抬,只冷声道:“有什么话便说,这般模样是等着朕问吗?”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觉得这话似乎不太妥当。”张公公急忙解释,眼看晏璟就要不耐烦了,只好如实道,“不知道是不是奴才多心了,总觉得摄政王似乎和之前不一样了。”
晏璟抬眸,眼神冷冽。
他并没有回答张公公的话,心却是一沉,就连捏着奏章的手都紧了几分。
君屹是不一样了,或者说,是跟以前一样了。
坊间传闻,摄政王君屹心狠手辣赤面獠牙。此话一半是夸大,一半是事实。从始至终,他在诸位大臣,甚至在晏璟眼中都是个狠戾的人。
晏辞放权离开皇宫后,年幼的晏璟继位,众臣举荐君屹为摄政王,代为执政。就连晏辞,竟也是同意的。
直到现在他仍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晏辞当初会答应留这样一个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