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晏辞不会牺牲晏染,他亦不可能放弃梁乐。
这应当是她觉得晏璟最像自己的时候,只可惜,她并不想要。
“晏璟,只要你收回圣旨,我便当作今日之事从未发生过。你继续做你的皇帝,我做我的闲人,我们互不干涉。”若是有可能,她是不愿与他翻脸的。
“姑婆装得不累吗?”晏璟诧异挑眉,讥笑道,“说什么我做我的皇帝,你做你的闲人,互不干涉。姑婆当真甘愿只做个闲人?若真是这样,姑婆为何不愿意放权?”
“其实打从一开始,姑婆就不希望朕做皇帝吧。毕竟姑婆若真的有意让出皇位,又怎么会只给朕一半兵权?”他微抬下巴,高傲蔑视,像一个真正的帝王。
晏辞沉默,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心底难得涌出苦涩,几乎要将她淹没。她忽然笑了,笑得眼角酸涩,“原来陛下还记得,那一半兵权是我舍给你的。”
她的语气明明很平静,却一下子将晏璟拍落在地,从最高处跌到最低处。她说的话像是施舍,带着悲悯,让他恼火。
“既然陛下一直对只有一半兵权耿耿于怀,那不如将它还给我。”晏辞敛了笑意,眼底寸寸生寒,“陛下登基五年,暴政滥权,确实不适合做皇帝。”
“姑婆说朕暴政?姑婆当初掌权,不也屠了半个皇宫的人吗?还想杀我母后,这些您都忘了吗?”晏璟丝毫不觉慌张,反倒觉得好笑,眼底浮现淡淡的讥讽,“论暴政滥权,又有谁能比得过姑婆呢?”
眼神一滞,晏辞缓声问道:“陛下是从何处听闻如此荒诞之事的?”
“……是朕亲眼所见。”
“我原想着是哪个小贱人嘴这般碎,嚼舌根竟嚼到了陛下耳边,直接拖出去斩了也算清净。可没想到竟是陛下自己,这可如何是好?”晏辞虽垂下眸,嘴角的笑却越发阴冷,微闪的剑身映出她眼底的狠戾,衬得她面色可怖。
晏璟轻笑,懒散地倚在龙椅上,“姑婆如今这副模样还真是可怕,像是要将侄孙也生吞活剥了一般。”
“可笑百姓奉您为神袛,却不知您心若阎罗。真该叫他们看看您现在的模样……”
话音未落便被厉声打断,仅有的耐心也已经被消磨得一干二净,晏辞如今眼中只剩下厌恶。
“晏璟,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知道什么?你知道自己的皇位是怎么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