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珍不知怎地,眼底泛起一层薄泪,他总在试图勾起对于往昔的回忆,却不知那对她来说太残酷了。
“上海如今每年都会下雪,已经不是稀罕事。”她望向玻璃上贴着喜鹊登枝,雪花形状模糊的往上扑。
姚谦低嗯一声,缓缓道:“你瞧我们错过了多少啊!你还爱我麽?”
英珍想他那样内敛傲慢的人,怎会问出这样的话,一定是喝醉了,才打电话来耍酒疯,却不回答,只把细细的电话线在手指上一圈圈缠绕,越缠越紧,勒得发疼,再一圈圈地松开,看着红红的缠印子出神,姚谦也没有再说话,她听见有脚步窸窣声,还有嘀咕笑声,是鸣凤她们由远及近,这才开口道:“佣人回来了”
她听见咯噔一声,电话很轻地挂断了。
大年初二时,园里一株老梅绽了半树花,英珍和鸣凤在折枝时,阿春找来说:“周太太在明间等着。”周太太指的是桂巧。
英珍也不着急,继续拣她的花枝,待够用后走回房,洗净手才去见她。
两人说起她哥嫂丧葬的事,英珍吃口茶问:“桂姗现在跟着谁过呢?”
桂巧道:“和大姐姐夫住在一起,她帮着照看孩子,大姐在厂里寻了份杂活干,姐夫也没说甚麽。”顿了顿,皱起柳眉:“苏州那边的入室盗窃案迟迟没有眉目!”
英珍听她提过被偷了两大箱的钱财,桂珠的丈夫想起就心在滴血,据他说丈人在世时是打算把箱子给他的。
“这样的案子很难办,报纸上说有一团伙走哪偷哪,得手一笔就往下一个城市跑,来无影去无踪,警察也无能为力。更况苏州那样的小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