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无数次想过,如果他没有回苏州老宅祭祖,没有遇见那狐狸精,没有接下来发生的一连串事儿,他们的感情应是稳定的,至少姚谦不会恨她入骨。
竹筠挂号去了。
姚太太走到窗前,从手提袋里摸出香烟和打火机,点燃噙在嘴边,她觉得自己大概要死了,只有将死之人,才会不断想起从前种种。
竹筠从窗口挤出来,看见她站在窗边吸烟,窗玻璃缺了一块,冷风呼呼往内灌涌,吹得她貂皮大衣上的细毛倒竖,却像没感受到似的。
正要走向前,又有些踌躇,姚伯母或许并不愿被人瞧见吸烟的样子,至少她从前没见过,也没听姆妈提起过,足以说明她掩藏的有多隐密。
一个穿长白褂子的医生走过,抽抽鼻子,皱起眉扫视周围,他有双凌厉的眼睛,忽然抬手指着姚太太,喝斥道:“你,你在干甚麽?”
候诊室里坐满耐心尽失却又不得不耐性等着的一群病人,皆精神一振齐朝姚太太望去,姚太太仍恍惚心神未曾理会。
那医生显然在这家医院里是有些地位的,顿时阴沉下脸,大步走到姚太太面前,高声道:“你在干甚麽?这里是能抽烟的地方麽?”
直接伸手从她指尖拔出烟头,用力朝窗外扔出去。
姚太太大吃一惊,这才注意到气氛诡异,面色不善的医生,瞧热闹的病人,躲藏的竹筠,还看见一个报社记者举起相机对准她。
“谁让你拍的?谁允许你拍?”她满脸通红,疾步奔过去,不管不顾地开始抢夺相机,众人“吁”地拉长调门发出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