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还未到, 痛斥下人的骂声就已经传了进来。
温以菱和齐延对看一眼, 不知这蒋老三在打什么主意,也没出声, 只在房中静待他的下文。
蒋老三扯着嗓子在院中喊了半天,见没人搭他的腔,只得悻悻地收了声,命守在门外的婢女进来传话。
婢女得了命令, 当即推门进来,移至里间向温以菱禀告。
温以菱的双腿还泡在盆中,听后慢腾腾地踩了踩水,道:“表舅来得不巧, 我现如今还忙着, 便让他在门外稍等吧。”
婢女只得又转身到外面复命。
蒋老三闻言,无奈地在门外等候。
可现在这个时节, 已经入了冬,夜里的风又格外的大, 站在室外颇为寒冷。
蒋老三的身体早就被掏空了,自是不抗冻。等了好一会,见屋里迟迟没传来什么动静, 面上便有些不耐了。
要不是因为还记着要把这外甥女哄住, 他此时恐怕早已经闯进去了。
蒋老三又在院中等了许久,只觉整张脸都快被冻僵了。不由伸出双手,搓了把脸上的肉,暗中怀疑温以菱是不是在故意使坏。
他在院中不停踱步, 直到瞥见了紧闭的窗户,这才有了办法。
蒋老三走至窗下,朝里面的人喊了一句:“外甥女,表舅过来就是告诉你一件事,之前那张节礼的单子不小心被下面的人弄丢了,我已经骂过他们一顿了,他们现在还在仓房里重新拟单子。你要的账本倒是没丢,我已经带来了。”
事已至此,温以菱也不能再继续强装听不到窗外的声音,便稍稍抬高了音调,说话的语气依旧温柔。
“表舅,你来原是说这个的呀?那单子丢了又不碍事,明日清早给我也是一样的,你可别气坏了身子。至于账簿,你就让婢女转交给我就是,倒是辛苦表舅跑这一趟了。”
温以菱这话说得十分善解人意,蒋老三心里的气一下子就消了,只觉这外甥女说起话来很是妥帖,应不是故意戏弄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