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2

良久,压抑着烦躁的嗓音响起。

“行,输了别哭。”

“我不会哭……甚尔会回来的吧。”

她根本不是疑问句,但甚尔仍然回答了:“那可不一定。”

禅院真理脸色不变,嘴角微微弯起,灯光映在她深色的瞳仁中,星星点点,如繁星闪烁。

“我会等你。”

禅院甚尔讨厌禅院真理永远笃定,自信看透一切的从容样子。

20

真理回去时,依旧是翻窗。

翻进去,直哉阴测测盯着她,脸上挂着冷笑。

“去见甚尔了?”

真理边关窗边关心道:“嗯?还是吵到直哉了吗?”

她脱下因为外出沾上灰尘的衣服,青涩美好的身体显露,在直哉的视线下坦然更衣。

这种亲近的姿态让直哉的怒气消了些,没那么阴阳怪气了。

真理是他的。

这点谁都改变不了。

“哼,现在装乖可没用了。”

直哉默许真理的动作,揽过她的肩膀,看她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着,心想,甚尔没有咒力真是再好不过了,不然察觉到真理身上有他的咒力残秽,他绝对会气到失控的。

真理仰头问他:“真的是被我吵醒的?”

直哉皱眉,“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已经很小声了吧,直哉的警惕心很棒。”

“……你是在夸我?”直哉难以理解,“本来也没多困,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察觉不了?”

真理若有所思地不说话了。

被晾在一旁的直哉暗暗咬牙不爽,“说话啊,被我发现就无话可说了?这可不像你。”

真理说:“因为我离开时确定直哉没有醒,感知出错这一点更让我在意。”

禅院直哉:“……”

他就不该刨根问底。

“……之后醒的。”

“哦。”

真理满意地亲了下直哉的喉结,他有些不自在地吞了吞,喉结上下滑动。

她说:“甚尔会离开。”

“哦?废犬终于要去找食了吗?”直哉不信,“你舍得?”

“他是离开禅院家……他早该离开了。”

禅院直哉讨厌真理说起禅院甚尔时,那仿佛说起一束光的口吻。

“他只是个废物,大家都这么觉得,他离开便是逃跑。”

“不,他会踩着败者的尸体离开。”

21

禅院直哉不理解禅院真理那故弄玄虚的话。

她不喜欢说谜语,能直白说出来的话绝不会故作修饰。

那么从字面意思上来理解就够了。

可是败者的意思又是什么?

难道禅院家会输给一个残缺的家伙吗?

那次咒灵坑冲突后,禅院真理成为了炙手可热的禅院新生代精英,而另一位当事人禅院甚尔处境则没什么变化。

大家依然轻视他。

能杀穿咒灵坑的人在禅院家远不止禅院甚尔一个,而且不用像他那般狼狈,赤手空拳。

他们咒术师,是能使用咒术的更高等的存在。

所以当禅院甚尔站在庭院中央漫不经心表示要挑战禅院家咒术集团「炳」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把他当成是笑话。

直到男人干净利落地夺过最近一人的长刀,并将之斩首时,他们才重视起来。

“禅院甚尔!你犯了大罪!”

“废话不要那么多。”禅院甚尔拿刀柄按按眉心,狂妄且嚣张,“让「炳」都快点出来,别等我杀完了无聊等他们。”

说完这句话,他便开始了碾压式的单方面屠杀。

由非术师组成的躯俱留部队连一分钟都没有撑过。

在天旋地转的身首分离中,他们仍旧不明白,为什么战斗结束的那么快。

不,这不能叫做战斗。

是禅院甚尔一个人的表演。

他用强悍非人的实力,将战斗这件事简化成了一个重复且无趣的行为——杀。

他挑顺眼的杀,挑不顺眼的杀,随心所欲,仿佛变态了一样精神不正常。

是报复吗?为什么来的那么迟。

是突发奇想吗?谁激起了他的念头。

终于「炳」赶到。

男人总算有了除无聊以外的表情。

他失望地一摊手,“哟,这不是甚一吗?末席就不要来浪费时间了,真理呢?”

他轻佻的口吻惹怒了甚一。

禅院真理前段时间一连打败了数十位禅院家前辈,成为了「炳」的现任首席。

可以称得上是家主之下的实力最强者。

甚一对禅院真理没什么意见,虽然是个女人,但大家都输得很迅速,倒也平等了。听说她的术式只剩最后一个式神等待调伏,进展惊人。处理家族事务上,比起心里没数又任性的直哉,她理智冷静,像机器般精准,再顽固的长辈都无法对她挑出错来。

当差距太大的时候,她身上一切的标签都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