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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那是我父亲。”

宋凌问,“那若是要你重来一次,你还会这样么?”

“会。”他答地毫不犹豫,“我记仇得很,伤害过我的,我定是要一一讨回,比如程阳,比如孙留遇,若是后头还有机会,我仍然不会放过,若是叫我回到昨夜我还是会那样说,那样做,不计后果。”

“这是你的执念,你做了,便没可后悔的,至于结果,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

她心里也难受,段老爷毕竟是没做过什么对她不好的事,反而待她一直客客气气的,她心疼段老爷,更心疼段宁,只能硬想出些蹩脚的理由去安慰他。

宋凌叹口气,“不如想想,几年前都发生了什么,你恨的是什么,或许说出来了,你心里便会好受些。”

“是多少年前的事?我自己也记不清了。那会儿段家因程家的陷害,举家被贬到了琉城那边。日子比京城清苦些,倒也无妨,好歹一家人是一家人,不过是由奢入俭难罢了。我那时候不大,可我阿姐已经十几岁了,她过了十几年段府小姐的日子,哪能受得了那样的苦,可她偏偏是和母亲将家撑起来了。

后来,朝廷的令下来了,冤案平反,父亲终于清白了,那时候我们以为,这苦日子到头了。

可是父亲他却说,怕这其中有诈,便抛下我们,自己回了京。他哪是怕有诈,是心底里瞧不上手沾柴米油盐的人罢了。母亲和阿姐从前是从不干活的,手指比白玉还要无暇,后来要生火,熬粥,剥豆子,手上长茧子了,看着也粗糙了。父亲分明就是嫌弃我们了。

我从那时候,便有了这个想法。”

他看向宋凌,继续说,“后来,有媒人上门,说有家开皮草行的商人,姓宋,想娶我的阿姐,那男子个子不高,但看着机灵,家中有底,日子会比现在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