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可太不地道了,段宁昨晚上待她多好她都记在心里的,总不能让他因为这个,就在爹面前落个不好。
她赶紧让择春进去跟爹报了一声,一边拉着段宁朝里走,一边捂着嘴贴到段宁耳边上,“我爹可不好糊弄,精着呢,但可不能让他知道是去医馆了。一会就说,是我昨天玩饿了,非要吃老远一家包子铺的包子,非要你跟我一块去,才没能回来,知道吗?”
她这是把事儿全揽自己身上去了。
段宁还未反驳,择春就又跌跌撞撞跑出来,“公子,进去吧,老爷等着呢。”
这个点还等着,那估计就是一夜未睡。
她说不害怕是假的,平日里她爹再和善,生气的时候也十分不好说话,更何况这次的气还是积攒了一夜的,一会见了她,肯定是劈头盖脸地发泄出来。
她吞咽了一口,回头决然地看了眼段宁,“你记住了,千万按我说的做,我爹这人看着和蔼,笑眯眯的,实则眼里容不得沙子,不能让他觉得你有一点不好!”
随后她赴死似的跨进门槛,一进去就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泣不成声,“爹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昨儿个我玩着玩着忽然想吃”
她在那自己哭喊了半天,也没见有个回话的,哭声骤然停下,她抬起头。
诺大的厅堂中屋檐上雕着的花鸟都无言相对,室内一片寂静无声,连根针掉到地面上的声儿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宋老爷就坐在房间正中央的雕花木椅子上,手中玩弄着前几日刚淘来的宝贝,对她的哭天抹泪也感到十分震惊,猝不及防地跟她双目相对。
屋里两个人面面相觑。
爹他等了自己一晚上,就没生气?
宋凌懵了,宋老爷也懵了。
最后还是宋老爷先回过神,换上一脸笑冲着门边招招手,“阿宁,过来。”
宋凌愣愣转过头,眼看着段宁步步稳重,走到自己边上,捋了捋端端正正地跪下,仪表端庄,和她这哭天抢地的模样云泥之别。
她轻哼一声,不看了,还不如低着头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