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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字中有几分讽刺?宋凌也不知道。但她想,该是有嘲讽之意在里面的。

段家究竟做什么官,她是在来之前特意问过,才有了数的。

大理寺卿,这个称呼离她似乎非常遥远,她从前的十几年都未出过琉城,接触过的大多是商人,她印象中,所知道的的官职最高的,不过是程阳的爹。

段宁他爹的官职高,她就算是不了解,也是能猜出的。

仅看这府邸,便显而易见了。

这绝对是一个宋凌想都难想象出的大宅子,踏进府门分了三路,单是宋凌走的这条路,沿路便设着不少院落,各个都是红墙绿柳,屋檐齐整,灰绿相间的砖瓦层层叠叠,块块都绝不敷衍,从圆门外便可看到里面的池塘假山应有尽有,春日到来,各个院落中的花都开满了,这段府中处处花香四溢,鸟啼声声。

两人的身前领路的,是昨日来客栈找他们的材德,他还是弯着腰,那背似乎永远都直不起来,时不时地回头看二人两眼,仿佛是怕他们突然变卦不去了似的。

路上的人不多,却是走几步便能见着几个人,个个手里都拿着东西,要么端着花盆,要么搬着牌匾一样的东西,步伐匆忙。

不知离路尽头的院落还有多少路,一个小厮手里搬着大花盆,老远地便“哎”了一声,随后将那花盆沉沉地往路边一放,喜笑颜开地朝段宁小跑过来。

他跑至段宁的身前,二话不说便撩衣裳跪了下去,磕过头后立马站起来,同样是弯着身子,面上是掩不住的喜悦激动。

“大少爷,您可算是回来了,您”他方才还堆满的笑意戛然而止,似是想到了什么事,喜悦立马消失不见,脸瞬间便沉了下去,话也在口中只说了一半,随即吞咽了口,放低了声音,又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伸手拉上了段宁的裤脚,声音带颤。

“大少爷奴才方才是见着您太过兴奋,您别怪罪那边的事,我们这府里也多少知道了些风声,您老爷不叫我们多说,还特意嘱咐了,若是在府里见了您,也不许多嘴,怕您思念之情涌上心头,克制不住奴才还是多嘴了奴才身上还有活,就先忙去了,别脏了您的衣裳”

他说罢就趔趄两下站起身子,转身要往回跑,去抱那花盆,却叫段宁伸手拽住了后领。

这人是材保,小时候段宁还住在段府时,他便是最贴己的奴才段宁的脾气性子他最清楚,如今才会如此害怕惹怒了他,后来段家发配到荒蛮之地,段宁念他几年来的辛苦,便一封书信赐他回家侍奉父母,没想到段家回来了,他也回来了。

倒真是个忠仆,只不过这话中处处都不对劲。

他的后脖领一紧,便猜到是大少爷拽住了他,转过头来哭丧着脸,生怕自己说多错多,“大少爷您您就节哀顺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