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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宁好像压根就不吃这套,冷冷抬眸笑一声,“这么多年未见了,如今见到父亲,确实是觉得陌生许多。”

那老成稳重的男人手顿了顿,面色僵硬了一瞬,随后竟还是轻笑,“是,这些年来是我照顾不周,叫你们受了委屈”他转了眸子,有意地看向宋凌,“这便是你的妻子吧?”

宋凌忽的抬头,站在段宁的身边有些不知所措的局促,饶是宋凌这样后知后觉,都已从这段府的排场和他父亲的举手投足间体会出了段家的与众不同,这绝非是一般的官儿。更何况这不只是个大官儿,他还是段宁的父亲,听他的话音便知道是个掌事的,她生怕自己哪句话不对,触了他的逆鳞。

她硬扯出了个温婉的笑,她这辈子都没这样笑过,自己都觉得一定会很难看,可无可奈何,为了在他父亲面前装作贤妻,她算是尽过力了。

“是,父亲。”

坐在高堂之上的段父乐呵呵道了几句好,竟没给宋凌使半点绊子,将她上上下下地夸了一通,从头发乌黑透亮,一路夸到仪表端正,甚至还说出了“这孩子看着便是个贤妻,定能帮上你不少忙。”

他这话说出来后,宋凌听到一旁的段宁轻笑了声。

她拿膝盖都能猜得出,他那是嘲笑她呢。

她方想偷着在身后拽他的袖子,好悄悄教训他,却听得他扬声毫不客气道,“父亲有什么事情大可直说,何必拐弯抹角从旁人身上下手。”

说罢,他又将父亲方才的话还给了他,“你我之间,何必这样疏远客气。”

段父面色一僵,不由得抬眸看向了几层台阶之下,与自己多年未见的长子。

从少年时分别,到如今他已成亲,这么些年过去,人的变化实在是太大太大,他似乎哪里都变了,又似乎并没怎么变,可他对自己的不信任与那骨子里散发出的敷衍,从未变过。

那分抬眸便可看穿人心的视线也未改变,他永远直击要害。

段父语塞,嘴唇开合几回,最后却不再犹犹豫豫地客套,而是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口,才道,“出来吧,出来见见我的儿子。”

段宁的眸子在他话音落下的同一瞬掀了起来,随声望向了屏风后袅娜聘婷走出的一位妇人。

那妇人走出来时忸怩作态,步伐中透着些许的小家子气,丝毫没有段府中女子的端庄大气,他仅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个外头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