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凌也惊讶极了,忙转头看向段宁,手悄悄伸到他的背后拍打两下,趁没人注意时小声提醒,“好歹是你爹身旁的人,多少客气些吧。”
他一眼未发,也将手伸到后背处,一把攥住了她在他背上捋着的手,攥得紧极了,似是在将她的手当作什么发泄的工具。
他说出的话中带着隐忍,“父亲究竟是有何目的,不惜将您抛弃多年的儿子叫来,甚至是放下颜面好言相向,我不相信只是为了叫我见您一位妾室。”
“是。”段父双手放于膝上,又一次抬眸看向段宁,整个人老态却极具压迫力,“明日府里设宴,为阿宁与你的妻子接风洗尘,好叫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我段府的嫡长子也成亲了。”
他这话里话外,分明是在拿宋凌与他身旁的鹭娘对比。他段府的嫡长子成亲了,妻子是个满京城找不出名儿的女子,不知是哪里来的。他身边的鹭娘也是如此。
言下之意便是,将来继他宗祧的段宁都可娶个来路不明的女子,他又有何资格对段老爷身旁这位女子冷嘲热讽。
他微掀起凤眸,目光凌厉,仿佛并不是在看自己的父亲一般,“阿凌家中经商,上下几代人都是有名有姓。”他转了目光向鹭娘,“不知道鹭娘,你可有名字?”
鹭娘面色一怔,随后是故作温顺地福了福身子,“鹭娘来府那日便说了,想叫什么,随老爷的开心。”
果真是个不懂礼数的。
还自作聪明。
段宁轻笑,“阿猫阿狗都是有名号的,你怎会没有?不必与我耍这样的小聪明。”
鹭娘的身形僵住,她知道段宁定是看出了她的出身,知道她这样贱籍没有姓名,才故意去将她贬得连阿猫阿狗都不如。
段家的长子,似乎比她想的还要精明难打发。
段宁却并不想与她多说,后又扫向段老爷,“父亲昨日才知道我进了京,明日便接风洗尘,设宴倒从未见过这样快的,怕是压根不为我准备,只是叫我刚好碰上罢了。”
段宁句句都直击要害,毫不掩饰他的真实想法,这让段父毫无招架之力,他多年混迹朝堂,最擅长地便是言辞隐晦地致他人于死地,如今被这样直白地挖出心思,竟不知如何对付了。
他张口想解释什么,却又压根没什么可解释的,最终还是无力地笑了,撇出了另一个话茬,“阿宁,既然来了,便住几日,府中变化很大,你也该多熟悉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