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宁这一侧却是沉静极了,只是轻轻抬眸,“程公子找我是有什么目的直说便好,总归不会是找我来喝酒的,又何必如此周旋?”
程阳被他骨子里透出的镇静所惊了一下,随即也将自己稳住,站起身来,“既然如此,我就不跟你绕弯子,这便带你去见阿舒。”
段宁知道他的目的远不在于此,可无可奈何,他在别人的圈套中别无他法,只好也起身,眼眸沉沉盯着他,不放过他丝毫的表情。
程阳在他的前面儿踏出了门槛,门口的小厮立马做了个拱手的姿势,他与那小厮视线相对,在段宁看不见的地方,那小厮轻点了下头,在段宁出了那屋子后,溜了进去。
他将方才放在段宁桌上的酒杯拿起来晃了晃,从袖中掏出了根极细的银针,嘴中嘟嘟囔囔。
“敬酒不吃吃罚酒。”
段宁猜到事情不会这么容易,他方才句句不给程阳留台阶,他这样报复心极重的人,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他时刻注意着周边,紧跟着程阳的后面,一声不吭地听着四周的风吹草动,却如何都无法注意到自己身后慢慢靠近的黑影。
它靠近悄无声息,却也顾及着段宁敏锐的洞察力,在还离着段宁有一段距离时便唰地冲了上去,不给他留下任何反击的机会,在他方要转身时甩过的小臂上扎了一针。
一阵刺痛,却转眼便消失了,若换成旁人,或许只会意味方才的刺痛感是太过紧张的错觉。
他眸色发冷,垂眸看向自己的小臂,却什么也看不出,随即瞥向面前将手收进袖中的小厮。
身上似乎没有什么异样,他但凡可以想到的头痛,头晕,无力没有一样发生在他的身上,电光火石之间,对他仿佛时极长极长的一瞬,他忽然后悔临走时没好好与宋凌告别,还叫她见了白花,受了惊吓。
他不知自己是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程阳,而这一刻,他想的完全与这无关。
他想见宋凌,想不拐弯抹角地把自己隐瞒过的一切都告诉她,他该在临走前告诉她的宋凌早就知道了,可她定会佯装恼怒的模样,伸手去打他锤他,他便伸手去将她的拳头握住,轻声哄她直至她露出笑脸。
他好后悔。
眼前一黑,他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