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紧蹙,是显而易见的不耐烦与焦躁不安,紧紧阖着眼睛,唇也抿成条线,宋凌竟一时分不清她和段宁此时哪个更痛苦。
屋里四处拉着帘儿,日头照不进来,桌影昏暗,她说不出话,也难以看清东西,耳朵听得就格外灵敏。
“我不是说了,叫你滚么?”
宋凌叫他单手拎着,使了劲才将双臂抬起来,握住他的小臂闭上眸子,用尽了胸腔中的力气,才堪堪发出了微弱沙哑的声音。
“阿宁,是我。”
段宁的手一顿,随后立即松了下来,他又深吸了口气,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微仰头向下睨着摔到塌边的宋凌,眉头蹙得更紧,“你去椅子那边坐着去。”
宋凌摇头,“那边离你也太远了。”
他轻笑了声,却笑得讽刺,“离我近了,也没有好果子吃。”
她仍不放弃,又说,“阿舒方才跟我说了你不舒服,我离得远了,怎么照顾你?”
“我不需要照顾。”
宋凌抬眼瞧了瞧他脸角的细汗和泛红的眼尾。
“我觉得你需要呢。”
他越这样,宋凌便越不从他的话,反而往塌上挪了挪,斜坐在了他的身侧。
她身上的清香在原本就狭小的空间里无限放大蔓延,无孔不入地钻进了段宁的浑身各处,他的血液在沸腾,在叫嚣,却硬是叫他忍下来,用着最后一丝丝耐心与她讲话。
“你听我说,”他垂下了头,去平视她,血丝几乎布满眼尾,“我叫程阳下了药,我现在会打人,会伤害你,就像刚才”
“你不会的,”宋凌仰头,答的坦然,“不然你就不知道在知道是我的时候,就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