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舒以前从未在大户人家中待过,这回是结结实实领教了这深府中的礼教和尊卑。
即使是府中许多人从未见过大少爷,他的话也是极有分量的,他的眼色,态度,便表明了段家人对她们母女的态度,下人的心都是跟着主子长的。
说到底,她们还是算不上主子,寄人篱下罢了。
她后悔来一趟,却也知道自己不得不来,她无话可说了,段宁却并不叫她起身,只是冷眼看她,半晌才嗤笑一声,问道,“鹭娘如今在哪儿?”
阿舒猛地抬头,“母亲今日一大早便被孙府的人叫去了,我临走时,孙府刚来了信儿,说这事与孙府有极大的关系,他们不能不管,我母亲何时能回来,还还难说”
“父亲这样疼爱你们,又有意要抬你母亲,怎会不出手?”
阿舒眼神一滞,“这之间的利害关系,是我所不能明白的”
段宁仍是冷笑,眼底的冷淬上冰一般发着寒光,却说,“孙府与段府的恩怨不是一日两日,只不过父亲从来是不表现出罢了。我可以帮你,叫你见见母亲。”
阿舒分辨不出他话中的真假,可他毕竟是段府的大少爷,说出的话自然是有分量的,她忙将额头抵到地面上,恭敬极了,“大少爷若是愿意帮我们,我们定会”
段宁不耐烦,懒得听她说下去,索性打断她。
“只要你按我说的,写下来。”
阿舒身形一僵,他又说,“并不是写些唬人的东西,不过是将这几日的事情复写一遍罢了,不必顾虑。”
阿舒半晌点了头。
段宁随即偏头,瞧着帘后那道侧着身子的影子,勾起丝笑,“宋凌,将抽屉中的纸笔拿出来。”
宋凌听的入神,还没捋好这究竟是个什么事儿,没想到他忽然叫自己,给她吓了一跳。
她忙“哎”了声,小跑几步到桌旁取出了段宁要的纸笔,拿了出去。
段宁扬扬下巴,阿舒得了令才总算起了身,腿都有些麻了,地上又硬又凉,她一下子站起来,险些稳不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