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双眸闪出锐利:“朕有预感,就是她,传谕旨下去,朕躬违和,明日朝会改在晚间,你留下应付这边的事。”
一队轻骑星夜出了京,奔驰在官道上。
天蒙蒙发白。
屋中仍然黑着,女子摸黑点上油灯,挺着笨重的肚子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先到灶台上引火煮了一锅梗米粥,又和面预备早点,素炒了几个小菜,盛出瓮子里的酱肉,鸡叫了三遍,天色渐明,一个头发花白的婆子进了厨房,打着呵欠:“你怎么又不叫我,夫人说了,你身子重,不能累着了。”
女子摆好了托盘,盖上伞罩,唇角浅浅展开一抹笑,颊边靥开一抹似是而非的腼腆。“我醒的早,那就那般娇贵了,老爷和夫人该起了,你把盥洗的水端进去吧。”
婆子有时看着她会发怔,多标致的人儿啊,白里透红的肉皮,薄的吹弹可破,五官挑不出毛病来,笑起来如莳花绽蕊,美不可方物,就可惜了脸上有斑。
一个并不繁荣的小镇子,土垣围墙的小院,三间青砖瓦房。
家主姓穆,年近半百,为人正直,在县衙供着幕府的差事,早饭后便乘驴车上值去了,到晚饭前才会回来。
主母汪氏,面善温蔼,对下十分和气。
女子是路上“捡”回来的。
汪氏回乡探亲,途径京城外,在一个茶棚打尖,见到一位怀娠大肚的女子,顶着烈日踽踽独行,不知往何处。
驴车行驰了一二里,那女子在路边草丛歇息,汪氏心善,停下车问她去何处,女子从包袱里取出一个玉簪,颔首道:“姆姆,我要去北边,去哪里都可以,能不能捎带我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