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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坐在这上头都汗颜!京城之中,天子脚下,竟有这样一群混账!这是被朕看到了,那素日看不到的呢?还有多少无辜的弱者遭受欺凌?若朕做的足够好,若文武众卿做的足够好,若天下果真是你们说的难般,太平盛世,她们怎会遇到这样的事!更令朕痛心的是,那些人竟是你们之中的官宦子弟!”

这下,一部分官员开始自危了。

皇帝弯腰向地,眉峰蹙成如利剑的弧,转问杨司谏:“你方才说什么,贱人?何为贱?是她之身贱?还是朕之身贱?难道天下的嫠妇都是贱人吗?据朕所知,杨司谏生父早逝,寡母浆衣缝补,一手将汝抚育养大,苦苦供奉寒窗苦读,考取科举,你未中举前,寡母积劳成疾不幸亡故,卿家怎地做了官忘了本了?若你母子当年遇到一样的危境,汝当如何自处?”

杨司谏头垂了垂,满头落汗,舌根发麻,说不出话来。

皇帝又对左相:“你是首相,朕的肱股之臣,万人之上的宰丞,怎地也如同他们一般狭隘?朕为何要纳一个这样的女子,朕是缺内宠吗?朕用意何为?今日你让朕失望透顶!”

左峄伏地,额头贴着冰凉的地砖:“臣惭愧,陛下教训的是。”

皇帝道:“朕就是要将她放在后宫,放在高位,放在身边,要天下的人看着,那些孤苦无依的寡妇幼子有朕的羽翼守护着!让她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朕做的不够好,只有天下大安,人人安,老有所养,幼有所教,鳏寡孤独皆有所依,才是昌明隆世!”

转而起身对着一众跪的麻木了的御史:“满堂爱卿,将朕当作了放浪形骸的,朕的苦心你们没有一个领悟的,你们今天上得朝堂来发难,表面上是后宫事,实则居心叵测,借机掣肘才是目的,朕若不依,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作尽妇人之态,当大正殿是什么地方!”

众官吓得脸色立变,一阵磕:“微臣不敢,微臣绝不是这个意思,陛下明察”

沈从武面色布满晦气,阴沉如染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