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像寻常百姓家,无比的温馨。
膳罢,内监来传户部尚书求见,皇帝喝了漱口茶便处理事务去了。
辰时初刻,宗晔和宗时要去崇文馆。
内监抬了肩辇来,排着皇子殿下的小驾仪仗,宗晔出了垂花门摆摆手:“孤不坐舆,走着去,不过这么点子路。”
小宗时见哥哥步履如风,也有样学样。
今日前晌昭文馆大学士,学监的课,要讲《大学》,子弟们纷纷双膝伏地口念金安,宗晔对着讲席拱手而揖,对夫子一个学生礼:“恩师在上”
一个月后,徐府花厅,徐昭容回母家归省,宗旻已立府出宫,便一起来了,光禄寺卿徐父已年迈,捋须道:“是个城府在胸的,年纪虽小,却不好对付的,不过数日,朝上风向已变,三省六部之中多有溢美之词,赞其谦谦少年,有幽人之风,这储君之位怕是”
徐昭容沉痛地闭目。
宗旻眼底几乎冒出血来。
脑中闪过史书上李建成和李世民,血流漂橹,白骨堆积的玄武门之变。
这日散课归来,晚膳前皇帝对一家人宣布:“明日开始,晔儿随朕上朝听政。”
宗晔鞠身,沉定自若:“儿臣遵命。”
翌日,定柔站在垂花门外目送父子俩的身影,皇帝坐在肩舆上,宗晔走在仪仗中,小男子汉肩臂阔朗,身线挺拔,似可载日负月。
此后,金龙宝座前的阶樨上多了一位长身鹤立的少年。
一年后,时年十五岁的皇八子正式被册立皇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