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贵妃的人一口咬定是皇后身边的碧痕所下,且碧痕早膳前去尚膳局给皇后取过熬补汤的银杏果,尚膳局有多人见过,恰这时碧痕的时候她又无缘无故横死,是被鸩酒毒死的,发现的时候身上还热着,皇后百口莫辩。
金贵妃硬说那粥原是毒害福王殿下的,两个孩子在一处用膳宫女不小心弄错,才让宓王替福王顶了,宓王虽不是她亲生却血亲相连,胜似亲生,要以死向过世的亲姊先德妃谢罪,拿剪刀划伤了自己脖颈子,又触柱又悬梁,闹了一场陛下竟也信了,扇了皇后一巴掌,说她蛇蝎妇人不堪母仪天下,从此后跟她恩义两绝!
皇后的小公主夭折不久,心力交瘁又大病未愈,耳目不如以前灵敏,才叫那起钻了空子。
说着直掉泪:“太子殿下,您去衡州求学这一年娘娘过的憔悴极了,又担心您和襄王的安危,又得忙六宫繁重事务,若非操劳过度小公主也不会胎里受亏,不足百日便薨了,娘娘人还病着,身边没一个侍奉,梓桑阁阴凉潮湿,房屋又年久未修缮,那金贵妃狼子野心不是一日两日了,要下手岂不易如反掌。”
太子左手的扳指几乎攥进肉里,他没有提母亲,只问“三弟怎样了?”
老监道:“幸而食的不多没有立刻要了性命,太医催吐了一些,胃府被烧破,吐了不少血,说尽人事看天命。”
太子又问:“父皇此时在哪儿?”
老监道:“奴才见銮驾回了昌明殿,想是还有朝务处理。”
太子略一思忖起身下马,对襄王道:“去昌明殿。”说着转身,走路脚步带风,襄王急急下马跑步跟上,惴惴地问道:“哥,这个时候去求情只怕火上浇油,父皇会斥罚你的。”
太子唇边一抹冷笑,却说:“她到底不够狠,舍不下拿自己亲生的冒险,叫三弟顶了缸,妇人之念!人家即做了戏我们何不唱圆了。”
昌明殿外御阶下。
已跪了两个时辰,雨虽下的不大但时候长了也湿透衣袍和头发,发尖汩汩滴着水珠,地砖冰冷,太子不停磕拜,口中念着:“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1,叩请父皇恩慈,允儿臣代母受过,以偿生身养育之恩”
襄王跪在旁边不动,绷着嘴看着哥哥心疼不已,一张脸忍憋的通红。
内监总管出来宣口谕:“继后白氏德浅行薄,奸狭歹毒,不堪为国母之尊,太子忝居储位不明是非,不辩青白,即日起幽禁于含章殿,除每日崇文馆例行课读,不得走动。”
襄王的指甲在地砖上刻出了痕印,太子伏地叩首:“儿臣,遵旨。”
栖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