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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克拿三十四岁,正当盛年,此人,颇有谋略,此前已多番与大矢和西域各国缔交。

一旦上位,伊贞将不可同日而语,大患已成。

这就是皇帝选择在夏天解决藩镇的原因。

淮南、武宁、剑南这三地官员或获罪或建勋,上下大换血,少不得又是一番思虑,连日来披星戴月,哪还有精力去后宫慰藉那些莺莺燕燕。

这日方能喘口气,散了早朝,回到昌明殿换下朝服,坐在御桌后握着朱笔写批语,宸妃顶着简洁的凌虚髻,只簪了几只草虫点翠,踩着袅袅娉娉的莲步走进来,身着水绿色窠绫烟罗衫,清雅的丹青琼花织图,袖袂轻容绰约,弄玉纤盈,衬的整个人娴婉端静,像个普通官宦人家的小妇人,手里拿着一个螺钿小食盒,身后两个宫娥端着呈盘,厚厚的账册子。

“陛下万福金安。”因她摄六宫事,位同副后,故可无诏入昌明殿。

皇帝没抬眼皮,略微点了点下颔,示意她免礼。

宸妃取出一个绿玉碗,盛着松茸鳜鱼羹,表哥喜食菌子和淡水鱼,阖宫妃御只有她知道,这还是在太后那里探究了很久才晓知的,连皇后都不知道,表哥从不把喜恶爱好示于人。

走进御桌后:“近来您忧劳太过,从淮南回来,路上又劳顿,回来也不曾歇休,臣妾心疼。”

“谢了。”皇帝向来没有半晌进食的习惯,鱼羹搁在笔架旁边,专心看着奏章的内容,笔毫蘸了朱砂,疾笔写了一句:“着中书廷议之后。”

然后又拿起了一个新的,笔书有些长,一目三行,随口对她说了句:“你今日怎穿的这般素净?”

宸妃指尖触了触发间的小簪,赧然道:“成日戴那些繁琐的,难免累赘,想着今日换个花样。”说完紧紧注视着皇帝神情。

皇帝嘴角微微一弯:“也不是小孩子了,还动这样的小心思。”

宸妃含羞垂颚,心中怅然若失,他这样笑的时候,往往是在敷衍。

指甲用力刺着指根。

过了好一会儿,皇帝抬头看她,才发觉她颊边嫣红如霞,冲他莞尔一笑,小妇人般撒娇:“表哥,瑜儿想你了嘛,您都回来二十多天了,也不来含章殿,瑜儿晓得你累,瑜儿想为您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