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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次,皇帝眼中更多的是悲哀和失落, 无以言表的怅然。

这一次, 是愤怒。

小匣中一个玉人像, 鸽血一般, 莹润天然的油膏色, 珺璟琰琰, 其华如晔, 为玉之罕见,雕刻了十来日,昨夜方成的, 一刀一镌,无不用尽了心思。

皇帝忽然合上了小匣的盖子,淡漠地道:“拿出去,扔了。”

小柱子惊了一下,抬眸细窥皇帝神情。

只见拿起了朱批御笔,开始阅读着奏章,落笔写下一行批语。

他战战惶惶走到案前捧了起来,转头递给小栋子,示了个“小心处理”的眼色。

皇帝疾笔如飞,心中说,她竟这么快就找了别人!

此后半个多月,小柱子留心观察着,皇帝再也没去找那姑娘,一如往常的视朝、议政会、批阅、看邸报、召见使臣,临幸妃嫔。

小柱子觉得,一切和从前没什么不同。

却又好像什么地方不对劲。

六月二十立秋日,仿佛一夜之间炎暑顿消,早晚凉爽了起来,风中带着湿润的气息,淼可园的屋子大多背阴,不宜再寓居,阖宫收拾箱笼,仪仗浩浩荡荡回了宫。

慧姠私下偷偷告诉定柔:“青龙门内宫墙的夹道,他在等你,去吧,都打点好了,若有问起,便说是给太妃捎带东西。”

定柔一路走的僻静处,宫里的路不算得熟悉,险些迷了路,越往外走宫墙越是高,两道耸立的墙遮天闭目,相夹一条巷道,逼仄着一方穹空,阳光都照不进来,转了个折,远远看到穿着明金甲的昭明哥哥候在前头,他也看到了她。

她眼眶发热,整整半年了。

心如雀跃,跳的飞快起来,脚下无意识地加快了步子,奔着过去,待到几步远的地方,才慢下来,凭住呼吸,昭明哥哥已冲上来,攫住手,将她蛮力拥入了怀。“想煞我了!”

贴着他的胸膛,脸颊触着金属的冷意,眩晕冲击着脑海,她的手臂犹豫了一下,大着胆子环住了男人的腰身,原来这就是相爱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