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柔从包袱里翻出个皇后给的金项圈,挂在了元哥儿的颈上。
温氏望着坐在对面缄默沉闷的儿子,对定柔说:“你们兄妹关系最近,帮娘劝劝你哥哥,他也三十而立的人了,该娶个续弦,生个嫡子了。”
定柔看向哥哥,慕容康已经恼了:“不是告诉您不要再提了吗,娘若再逼儿子,儿以后就永不在回来!”
温氏捏着帕子哭泣:“你个孽障啊,老子娘活了半辈子,还没听说过,为媳妇守寡的男人呢,你是个异类不成!也不肯跟露娘同房,过的跟那庙里的比丘僧似的。”
慕容康“腾”一声站起身,往外走,衣袍带起一阵疾风,拂动门边的绿植,冷冷丢下一句:“我这辈子,就认定尹思绾了!她在,夫妻恩爱,鸾凤和鸣一辈子!她死了,我就孤鸾寡鹤,一辈子当鳏夫!娘若不想让儿子养老送终,就尽管试试!”
话音落地,高大魁伟的身影已消失在门外。
定柔泪眼模糊。
哥,你怎就这样好!叫这世间的寡恩少义者汗颜也!
尹氏嫂嫂,你好福气。
昭明哥哥,假若有一天,你会如四哥这般吗?
慕容康直接驰马到了城郊外,找到骁骑北营驻防,让兵士通传,片刻后陆绍翌一脸喜气地奔出来:“季安哥!”
慕容康没下马,握着马鞭破空甩了一下,刷拉裂响,铁青着一张脸说:“好生疼惜我妹子,要如珠如宝的爱护她,十一妹是个至情至性的,或婆媳,或妯娌间,日常有龃龉,你必须维护她,若叫我知道,她在你家受了半分委屈,才不管你什么脸面什么交情,你小子,轻则,断手断臂,重则,抽筋拔骨!”
陆绍翌打了个激灵。
慕容康已扬鞭绝尘而去。
傍晚交了申时,薄暝幽微,垂暮四起,皇帝因夜间临时加了议会,太后上了年纪,一趟黑便要安置,特捡了晚膳前来定省,进到康宁殿,见太后靠在罗汉榻上,神情郁郁,锦叶不停地按摩鬓穴。
锦纹禀道:“陛下,太后今日没用午膳。”
皇帝走到近前,担忧地问:“母后凤体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