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绍翌松了一口气,原来陛下是体谅我家室啊。
陛下怎知我妻子分娩在即啊?
忙拱手请命一番。
皇帝实在不想再听,只想赶快让这孙子消失,眼不见为净,索性允了,让小柱子通知门下省和吏部,改了谕令,石浚齐另有差遣。
陆绍翌满意地走了。
皇帝搁下朱笔,望着那背影,心里积了一腔子火,对空气说:“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呀?他哪里比我强?”
五月初十日天刚亮,陆绍翌穿好了铠甲,抱着妻子,恋恋不舍,定柔只穿着薄绸寝衣,闷着头泪水掉不停,不知为何,他要去边疆,她的心揪扯着疼,越揪越紧,生出了一股难言的恐惧。
随行的几十名卫兵已在大门外等待,李氏再三催促。
陆绍翌起身,定柔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央求道:“昭明哥哥,你不去不可以吗?我不是耽误你的前程,我不知为何,你要走,我突然心里很难受。”
陆绍翌安慰着小妻子:“别怕,我尽量在路上多赶赶,争取在你临盆之前赶回来,你等我。”
定柔抓着手不肯松。
李氏在月洞门不耐烦了,骂起了难听的话:“翌儿,你是在屋里吃奶是怎么地!把你媳妇拴裤腰带上吧!没出息的!”
陆绍翌千万个不舍,摸了摸未出世的孩儿,缓缓放开了妻子的手。
一步一回头地掀帘出了门,出了琅嬛居。
定柔望着玻璃外消匿的轩昂身影,终于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昭明哥哥”
他说会很快赶回来,可是却没有回来,只回来了一片血迹斑斑的残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