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思是,我们之间,只是皇帝眷顾舍生疆场的臣子,照顾遗孀孤女。
把我推的更远了。
他动了动唇,到底还是忍回去了。
此后,她不再冷着脸,每次去了,也肯对他说几句问候的话,或相互打趣几句,他恍若做了一个琉璃梦,极怕碎了,不敢触碰,不敢越雷池一步,小心翼翼呵护着,守望着。
直到那次。
三十万守备军出塞,联合陇右节度使、河西节度使,兵分两路入祁连山,切断大矢国与伊贞的会师,各自鏖战。简临风部在甘州遇上了高温,遭遇围困,水源枯竭,兵卒们苦不堪言,力不胜战,除了突围出来的三百骑,六万人全军覆灭,上将、中将伤亡近百,尸骨如山,血流漂橹。
这次他继位以来,第一次如此重创。
那天,当着朝臣,没有露出任何颓唐,依旧是无懈可击的君王。
可是,回到昌明殿,眼前全是那些死伤的兵卒,尸山血海,他们家人此起彼伏的哭声,从淮南到西北大漠。
民间说,这一仗,天不眷顾。
晚间宫门下钥前,去了张宅,安可跟着奶母睡了,定柔在灯下缝纫,见到他来,诧异了一下,忙去煮茶。
“怎地这会子来了?”
“想看看安可。”
“她睡了。”
“哦。”
望见他脸色不好,关切地做了龙湫茶。
汝窑天青釉莲瓣茶盏,盛着一脉澄黄透澈的茶汤,她说:“这雁荡毛峰是道家的养生茶,你吃吃看,合不合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