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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好了外袍,回眸看去,女子静静躺着, 一双眸子如露如星,朦胧布着氤氲, 他一腔热血复而沸腾, 却不得不走了, 反身覆上去, 小小的唇, 唇瓣疏疏几道纹痕, 弧度俏美秀气, 极是可爱。亲了几下:“我知你并不情愿,但我会让你知道,我是值得托付的。”

经过这一夜, 他方知道了这世间何为美人,有种半生枉做了男人的感觉。

“等着我,你母亲那儿我自会遣人去说,就道你改了主意,不想走了。”他又亲了两下,扯了扯被角,将元宝似的玉柔小足收回去,女子眼睛涩的睁不开,沉沉合上了眼皮,累极睡去了,烛光映着睫毛,留下淡淡的暗影。

男人却是神采焕然,出去阖上了门扇,将一室靡靡暖香关在里头,外头冷风袭面,下了楼阶,两个嬷嬷捧着呈盘递来黑绒貂皮大裘,张嬷嬷喜迎迎地一福:“恭喜陛下心愿得偿!”

皇帝面上带着餍足的笑意,围好大裘,嘱咐了一句:“照看好她。”

“喏。”两个嬷嬷弯膝行礼。

“陛下可在此盥漱?”

“回昌明殿。”皇帝潇洒如风地出了大门。

齐声念:“恭送陛下。”

夜色冥冥,羽林卫牵来御马,打头的两个执着灯笼,蹄声滚滚远去。

两个嬷嬷一夜未合眼,就怕误了皇帝早间伏侍,呵欠连连,回屋补了一场眠。到了近午时,楼上才隐约有了动静,两个嬷嬷各自端了温水,澡豆和帕巾推门进去,只见女子只穿着寝衣低颔坐在榻边,柔桡窈窕的身形一览无遗,骨韵婹巧,两肩散着乌莹莹的发,遮住了颊,面上无表情,竟是憔悴的慵态,仿佛一夜间被吸了精气。

屋中暧昧的气味未散,被褥凌乱,两个嬷嬷相视偷笑,到是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精力旺盛,会折腾。

两人依着宫中的礼仪一施,张嬷嬷喜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以后便是千金万贵之躯了。”

何嬷嬷也道:“我的好姑娘,奴婢可等到这一天了,这才对吗,有人疼,有人爱,作什么守节啊,人活完这一世,下一世还不知投生的什么,何苦为难着自己,受尽苦楚。”

张嬷嬷要收拾被褥,被定柔一把拦住,慌乱羞恼到极处的表情,仿佛那被子下掩藏着难堪,她说:“我自己来,你们下去吧,我还要再躺一会儿。”

两个嬷嬷看着她的小身板,再想想皇帝伟岸的背影,心下窃笑,这是累坏了。

并肩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