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当今圣上被行刺的新闻传遍大街小巷。
满朝哗然。
听闻那刺客是邢贼的余孽,更是寒毛卓竖,邢贼竟还有余孽盘踞,且在京城不远处,说不准搞出什么事来。那年几位重臣被活摘了头颅,脖子上留着锯齿的切口,是被锯下来的,挂在城门外,至今那血腥味还没散尽。
一时朝野上下人人自危,纷纷广纳门客,上朝散值增添了带刀武卫。
又听闻刺客已被伏诛,这才松了口气,问陛下如何了。
皇帝因伤无法上朝,暂由襄王全权代理朝务,代行朱批,或有决断不下的,上行宫请示,每日递呈军报。襄王第一次体会到了万钧重担的感觉,前线打仗,粮草,军饷,水灾,干旱,官员提调,会见使臣,看各州邸报每日仅批阅奏章,就到子时后,早朝前还要梳理朝会概要,应对突发事件几天下来,忙的嘴角生了口疮。
襄王妃端着羹汤送进书房,书案上堆着半人高的奏本,襄王焦头烂额,脸上沾了朱砂。
“王爷怎忙成了这样。”
襄王脖颈酸困,叹息说:“幸好皇爷爷没选我,这些混账羔子,写的一半是套话,或堆砌辞藻,或含沙射影,我这几天看这些字,眼睛都迷了,还得捉摸他们的用意,原来哥这么累,怪不得他想找一片净土,松懈松懈。”
“妾身从前看陛下,可没这般啊。”
襄王道:“哥看奏本可以一目三行,文武百官他洞若观火,有些人的奏疏,看个开头就明白了。”
襄王妃不由赞:“陛下天赋超群!”
襄王笑她:“还有更厉害的,握瑜表妹,见字不忘,过目成诵,百官履历倒背如流,她若是个男儿身,坐在龙椅上,底下百官准会瑟瑟发抖,在她面前像透明人。”
定柔倚着围栏坐了三天三夜,呆呆地望着大门,眼睛都似不会眨了,两个嬷嬷拿来棉被为她裹上,端来饭菜和热汤,她置若罔闻,水米不进整整四天,等便衣送来消息,陛下虽流血不少,所幸众位御医极力诊治,终于脱危了。
她心头一松,泪水无声地淌下。
回到屋中,一个紫檀小匣放在圆桌上,走过去打开,除了那个红玉的人像,多了几个,昆仑糖玉、羊脂白玉、芙蓉紫玉,形貌相同,神态各异,一颦一笑,栩栩鲜活。